“好好好……
祠堂那边外院有五间空房,我这就把咱们大队的村民聚集到打谷场,连夜帮你把那边打扫出来。”
村长一脸激动的准备转身离开,生怕左子萱突然反悔。
“唉唉唉……,村长……”
村被叫住,这心里直打鼓,以为左子萱真的反悔了。
“萱萱,这是还有什么要求吗?”村长试探着询问。
“呵呵……,村长呀,我那贪污的事情,你不都听到了吗?”左子萱笑得蔫坏蔫坏的,看着村长。
村长赶紧退后两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啥都没有听到,我只是来送证明的。”
左子萱伸手拍在村长的肩膀上,“不,你听到了……”
“那那那……,那我又不是故意的嘛。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村长赶紧表态。
“那不行,我可不相信,除非你帮我找个地方藏粮食。”左子萱耸耸肩。
村长耷拉着脑袋想了想,“现在临时也找不到什么地方放呀,除了祠堂我也实在是找不到地方了。
但那里马上又要腾出来给你放药缸,生产用。”
“萱萱,你要是信得过我们两口子,就先放我家地窖里吧。”田寡妇小声的道。
“你田嫂子家的地窖够大,完全没有问题。”村长赶紧帮腔道。
“那行,后半夜我们就转运粮食。”左子萱一锤定音。
整个过程,贺家人没有插一句嘴,左子萱想要怎么安排都行,他们负责执行。
村长拉着于长贵赶紧跑去打谷场,通知村民集合。
“村长,贺小二家的,那胆子也太大了,敢贪污几吨粮食。
这要是被抓到,怕是要吃花生米了。”
路上,于长贵心有余悸的道。
“老于,今晚这事儿,你可得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乱说。
要不是贺家这一家子,还有其他几户家族护着我们广泽岛,我们广泽岛怕早已经被抄得墙皮都不剩了。
何况小二的媳妇儿是个大气的。
她愿意在岛上用人,就是为村民们找活计补贴家用,对我们来说是大好事。”
“你家那丫头高中毕业了,这会儿正闲在家里吧?正好你给萱萱说说,给她安排个活计,多少也能补贴点儿家用。”
“我知道,不就是我们两人说说吗?我怎么可能到外面去说这个事情?”
村长说的,于长贵心里都清楚。
左子萱制药的这个事情,真的以村集体的名义来做的话,不用村长说,他也会厚着脸皮去问左子萱讨要两个名额。
虽然不是大厂里面的正式职工,但能赚点补贴家用也是好的。
村长敲锣打鼓的把村民集合到打谷场,好多人都已经睡了,被村长从被窝里面拉出来,别说多不高兴了。
但也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情不愿的起来穿上衣服,去了打谷场。
起先大家都不高兴,可一听到村长宣布的消息,顿时沸腾起来。
村长虽说主张大家出去以村组织的名义承包活计补贴家用,但这一年到头基本都焊在田间地头,哪有时间出去找活计?
现在如果贺家做这个事儿,能给村里人一个机会,那当然是最好的。
村长还是按照左子萱说的那样,宣布了优先录用生活能够自理,手上做事麻利的残疾人。
就是说,聋哑人,脚上有残疾但是能够自己去厕所的,都可以。
对这规定,村里人都没意见。
一是村里的残疾人并不多,二是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给残疾人们一条生路,大家也都很支持。
事情宣布了,村长找了几个妇女去把祠堂外院的那五间房给打扫出来,又安排了几个年轻人去贺家把药拖去了祠堂。
大半夜的,大家伙的积极性都非常的高涨,都清醒得很。
去到贺家的村民,那是对贺家人千恩万谢的。
他们也知道,就算贺家人要找人做帮手,也不可能全村的人都用,但不管用谁,他们心里对贺家都是感激的。
这整得贺家一大家子怪不好意的,他们什么都没做,所有的决定都是左子萱做的,他们倒是成了被感谢的对象。
他们想解释,但被左子萱给阻止了。
左子萱不想将自己暴露出去,担心受到太多的关注,会暴露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马脚。
药缸很顺利的送出去了。
药缸搬完后,贺楚就问村民借了两架牛车。
贺家现在在岛上那是香饽饽,借啥都好借,别说牛车了,就是要借人都行。
后半夜两点,王顺跟着贺家的年轻人们一起,悄无声息的把粮食运送到了田寡妇家的地窖锁死。
田寡妇将地窖拉板上了两把锁,然后把钥匙交到左子萱的手里。
左子萱没有推诿和客套,收了钥匙,只说了一句谢谢,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过,十来个人下船,浩浩荡荡的往贺家去。
带头的果然是工商局副局长冯用军。
贺家今天也起了个早床,六点就起来把早餐吃了,等着工商部门的过来找茬。
到了贺家门口,冯用军跟边上的小年轻使了个眼色。
小青年立刻上前“啪啪啪”的敲门,大有把门拍倒的阵仗。
见贺家迟迟没有开门,小青年抡起胳膊就准备撞门。
结果,华丽丽的一个轱辘滚进贺家的院子里面。
“哎哟,哎哟……”小青年摔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直叫唤。
“这大清八早的,是哪个丧门星来报丧,拍门拍得震天响?
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张婶儿一开门,就叉着腰站在大门口破口大骂。
门口站着的十来个人,顿时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
小青年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张婶儿:“你,你,你这个泼妇……”
张婶儿上下打量这小青年,一脸不高兴的冷声问道:
“你是谁呀?怎么没有见过你?是哪家的上门女婿?跑我们家来做什么?”
小青年马上站直身体,理了理自己身上藏蓝色的中山装,一脸自豪的道:
“我是工商局的。”
“工商局的跑我们家来做什么?”张婶儿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接到举报……”
“小张,外面什么事那么闹哄哄的?”小青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内院传来贺爷爷的问话声。
冯用军看到贺爷爷背着手从内院走到外院,赶紧走上前主动跟贺爷爷打招呼。
“贺老首长,我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冯用军,我们局里接到匿名举报,说你们这里生产假药投机倒把。
所以我们大早上过来进行调查,还望老首长配合。”
“哦?有人举报我家?
配合,当然配合。
不过你浩浩荡荡的带着那么一大群人到我家来,我怎么感觉不像的要调查,像是要抄我家呢?”
这个时间点正是村民上工的时间,贺家这边动静不算小,大家都扛着锄头围在贺家门口看热闹。
本来也没什么的,到门外的村民听到“抄家”两个字,立刻警惕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工商局的一行人。
被围在门边的十几个工商局的工作人员,看到这阵仗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这都还没有进屋呢,这要是进屋搜查的话,他们这些人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
冯用军也转头看了一眼围在他们身后的村民,虽然心里诸多不满,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首长,您看您说的,谁敢抄您老人家的家?
我们真的就是过来了解下情况是否属实。”
贺爷爷上下打量冯用军,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
“行呀,你们准备怎么调查?”
“要是可以的话,能让我们进去转一圈吗?
老首长,我们是绝对相信您贺家所有人,都是是忠于人民,忠于党的。
我们也就是走个流程,回去了好向给上级领导汇报情况。
如果有人污蔑你们,我们也绝不会姑息那些作乱的坏人。”
冯用军一番话说得是相当的好听。
但贺爷爷确是冷笑。
这进去转一圈下来,怕是即便自家没有投机倒把制假药,也能被他们逮到什么小辫子说自己反革命吧?
但不让他们进去,自家怕是又要闹得个拒不配合的罪状。
“今天这门口怎么那么热闹?”人群外面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中年男声。
村民纷纷让了一条路出来。
来人四十多岁,一米八五的个头,寸头方脸。
“哟……,这不是冯副局长吗?您今天那么大的阵仗是做什么呀?”
“哎呀,这不是唐厂长吗?那么早,你过来是要办什么事情吗?”冯用军不答反问道。
“嗨,我们厂有一款跌打药,是与广泽岛这边村里合作生产的。
因为销量实在太好了,所以我亲自过来催促他们呢。”
唐文本一脸兴奋的道。
贺家儿媳妇的那跌打药水,销量是真的很好,厂里的销售员几乎没怎么去医院介绍,就已经供不应求了。
其它医院也纷纷上门订药,按这个趋势,整个药厂怕是三分之一的利润都要来自这跌打水和跌打膏了。
昨天接到老领导的电话,说有人把贺家举报了,让自己今早过来处理一下。
虽说不知道是哪个瘪三干的,但想要断他们药厂的财路,那他坚决不允许。
所以这大早上的,还没有上班,自己就马不停蹄的往广泽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