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闻言，不由得眼皮一跳。
    什么……？
    姬玥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说，她也会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这……”
    离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说实话，他从未想过，姬玥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她……可是大周的女帝啊，是这片天地最强大的人。
    现在，她也说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姜雪儿则红唇微张，那张基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地震惊神色。
    “……陛下，你……你也要和我一起离开……”
    姜雪儿的语气都有些磕绊了。
    姬玥叹了口气：“你们两人都要离开，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况且……”
    她的语气变得略微有些低沉：“这个世界的法则，也已经关注我很久了。我若再不离开，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离歌心中一动：“坚持不了多久的意思……是无法继续维持人身了吗？”
    姬玥语气平缓，还带着一丝疲惫感：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了。”
    “若是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我会撑不住，最终成为没有思想和自主意识的法则。”
    “所以……”
    “离歌，雪儿……我也会与你们一起离开。”
    姜雪儿在呆滞过后，深邃的星眸中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喜悦之情。
    她口中轻声喃喃着：“陛下也会一起……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额……”
    离歌则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也就是说，姬玥其实早就已经在准备了，她一直都在暗中尝试着去帮着姜雪儿解开执念。
    却没想到，姜雪儿私下里却瞒着她做了这种事情。
    这不生气才怪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依旧跪着的姜雪儿，姜雪儿此时已经从喜悦中恢复，但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陛下……”
    她跪直了娇躯，仰头开口道，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却带着疑惑问道：
    “陛下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一定非常艰难吧。”
    离歌心中微动。
    想来也是。
    姜雪儿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做了三千年的尝试，都没有一次成功。
    而姬玥这种已经几乎晋升法则的力量想要离开，恐怕并不会比姜雪儿简单。
    反而要难的多得多。
    因为，世界法则，怕是绝不可能允许姬玥离开的。
    “……是这样没错。”
    姬玥的语气稍微顿了顿，随后声音柔和了许多：“不过别担心，我们有离歌。离歌会带我们离开的。”
    哦……
    离歌了然。
    姬玥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也需要借助他的力量吗？
    他开口问道：“姬玥，我……”
    却被姬玥再一次打断了。
    “离歌，你能告诉你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你不用再问什么了。”
    离歌眼角一抽。这女人还真是自说自话……
    “我想问的是……”
    “不要再多问了。”姬玥再一次打断离歌的话。
    “……我就是想问……”
    “我不会回答的，否则只会害了你。”
    离歌真的是满头黑线。
    这女人怎么回事！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打断我的话！”
    他不由得有些恼怒道：“我就是想问，你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了，那大周怎么办？”
    姬玥沉默了片刻。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吗。”她轻声道，“我……已经君临大周三千余年，也是时候让位于人了。”
    “让位于人……”
    离歌喃喃自语，随后脑中闪过一个人。
    “难道说，是东洲大帝？”
    离歌突然想到了那个东洲大帝。
    那个混迹在一群公子哥之中成天花天酒地，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大帝的浪荡男人。
    离歌记得，上一世见过那东洲大帝后，姬玥还问过他：“离歌，你觉得他适合做皇帝吗？”
    当时的离歌有些惊讶：“怎么，你想退位了？”
    而当时的姬玥与他正处于关系亲密的农家乐时期，轻笑着回答道：
    “嗯，我想像你一样退隐山林，和你一起在这小山村中共度余生。”
    而他则笑道：“哈哈，能和女帝共度余生，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大帝与天同寿，哪有什么余生不余生之说……
    根本就是玩笑话罢了。
    不过，当时小柒可没当玩笑话，当天姬玥离开后，她可是在离歌的耳边絮絮叨叨了好久。
    所以离歌对此还是有些记忆深刻的。
    高塔上，姬玥遥远悠扬的声音带着些许诧异：“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上一世的随口一句话。”
    “你的事，我自然都记得很清楚。”离歌下意识地就随口道。
    姬玥则再次静了下来。
    半晌才开口，她的声音再度柔和了许多：
    “嗯，你记得没错。东洲大帝确实是大周皇帝的人选之一，又或者南疆大帝也可。”
    姬玥并没有子嗣，她若选择下一代皇帝，肯定是从其他大帝中选择。
    也就只有大帝级别的人，才能撑得起整个大周了。
    “你……居然真的已经在考虑了。”离歌感叹道，“你这是……真的要随我一起离开吗？”
    这还真是不真实啊……
    “……你不愿意？”姬玥的语气微微一冷，“你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离歌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情绪，让她明显有些不开心。
    现在的姬玥真的非常情绪化，与她之前差别很大，不由得给离歌一种……
    有点可爱的感觉。
    “自然不会。”离歌摆手，“你能和我一起离开，我当然高兴，只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大周女帝，这个世界的最强者，要被他给拐跑了？
    “你……是要跟去我的世界吗？还是说，自己去往其他的世界？”他再次问道。
    “……我若选择离开，只能与你一起。”姬玥做出了回答。
    原来如此。
    这意思是，他要把这大周女帝，带回地球上了？
    不止是姬玥，还有姜雪儿，两位大帝一起被带走。
    “陛下。”
    这时，姜雪儿忽然开口了。
    她依旧跪在地上，语气却很是平静：“即使陛下与我们一起离开，我也依旧坚持我的计划，我要将我的修为灌注给离歌。”
    “这件事无论对我还是对离歌，都是最合适的、最快速的选择。”
    离歌不由得看向姜雪儿。
    不是，你这时候还来刺激姬玥？
    果然，姬玥的声音立刻就冷了下来。
    “……姜雪儿，你再说一遍。”姬玥的声音顿时冷到冰点以下。
    冰冷的声音让姜雪儿的娇躯微微一抖。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即使陛下与我们一起离开，我也依旧坚持……”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了。
    离歌看到，姜雪儿的脸色在这一瞬间苍白了许多。
    她看似柔弱的娇躯上似乎压了什么重物一般，两条跪在地上的腿微微颤抖着。
    很明显，因为刚才那句话，她再一次受到了惩罚。
    她似乎想要开口，红唇虽然勉强张开，无法完全发声。
    离歌看到，姜雪儿虽然表情没多大变化，但眼眶有些红，似乎是委屈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