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冽没叫她起来,柳青渝便只能继续跪在地上,跪的时间长了,膝盖就有些疼,心里万分后悔刚才的那一跪。
炎冽慢条斯理用着早膳,吃完后还悠闲地喝茶。
柳青渝从心里诅咒他吃菜噎住,到诅咒他消化不良,再到便秘时,炎冽终于放下手中的杯子。
“柳美人想起来没有?”
柳青渝摇头,“臣妾还未想起。”要是想起来,那这么长时间才是白跪了。
炎冽目光变冷。
柳青渝心跳加快,提着心等着炎冽下达将她赶出宫的命令。
谁知炎冽忽然笑了一声,“爱妃还是如此的迷糊。”
柳青渝有些摸不着头脑。
炎冽俯身,拉起她的胳膊,将她的袖子撸上去,点点她手臂上的一颗红痣,“爱妃的守宫砂都还在,怎么失去了清白?”
柳青渝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手臂上的红痣。
这是守宫砂?这么小的一个红点就是守宫砂?
守宫砂不是应该点在手臂内侧,且有豌豆大小,这个小红点是在手臂外侧,还只有针眼一般大小,她一直以为只是一颗单纯的红痣。
而且原身都入宫三个月了,守宫砂怎么会还在?难道是炎冽不行?
这般想着,柳青渝的目光落在了炎冽的下腹。
炎冽眼睛一眯,“爱妃往哪看呢?”
柳青渝赶紧收回目光,脸上露出僵硬的欣喜,“原来臣妾没有失去清白,真是太好了!”
话说完,脸色又立刻转暗,“但是世人都认为臣妾失去了清白,臣妾认为,陛下将臣妾赶出宫是维护陛下尊严和颜面的最好法子。”
卫公公忍不住侧目看眼柳青渝,陛下都不计较了,偏这柳美人自个计较上了,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炎冽伸手挑起柳青渝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爱妃为孤着想,孤大为感动,孤这就下旨,昭告天下,为爱妃证明清白。”
清儿满脸喜意看向柳青渝,陛下下旨,那往后就不敢有人再说她家美人的坏话了。
柳青渝可万分不乐意,昭告什么天下?她是在乎名声的人吗?她要的是出宫!
瞧着柳青渝脸色明显不好,炎冽心情大好,“五日后,孤要去楚国,爱妃就随孤一起去。”
既然都不能出宫,柳青渝也不跪了,自己扶着桌子站起来,“陛下,臣妾不懂礼节,不如让虞姐姐或者郑美人随行。”最好是都带走。
“爱妃这几日受了委屈,孤正好带爱妃出去散散心。怎么,难道爱妃不想陪孤一起去?”
你知道就好,柳青渝心中啡唔,但还是道:“臣妾遵旨。”
炎冽走到窗边,摸着那株刚被柳青渝救回来的兰花,“这株兰花爱妃养的不错,孤那里还有一株,爱妃也一起养了吧。”
这几日又是抄佛经,又是出宫被绑架,她都把这烫手山芋给忘了,炎冽又要送来一个烫手山芋,那可不行!
柳青渝当即道:“陛下,臣妾正要和你说呢,臣妾既然随你去楚国,那这兰花便无人照顾,不如就交给郑美人吧,郑美人自小得户部尚书培养,想必在养花上比臣妾更有心得。”
不是自诩身份高贵,不是还派人要除掉她,那她就给郑美人找点事做。
或许是心情好,炎冽遂了柳青渝的心愿,“卫喜全,将兰花送到含庆殿。”
含庆殿,郑美人收到父亲的来信,知道早朝炎冽有意保下柳青渝的事。
香兰道:“奴婢方才听风清殿的小太监说,陛下这次出使楚国,还要带着柳美人一道去。”
郑美人将手中的信件撕的粉碎,“这个贱人,名声都受损了,陛下竟然还宠爱她,去楚国都不忘带着她。”
香兰眼睛一转,“美人,那要不要使些手段,让柳美人无法随陛下去楚国?”
郑美人微微抬手,“陛下已经知晓是父亲派孙大兄弟去绑架柳青渝,这段时间不要轻举妄动,等柳青渝这个贱人从楚国回来再说。”
香兰道:“是。”
“孙大五兄弟也是蠢,绑走柳青渝,不赶紧杀了她,反而留着让她脱身。”不然柳青渝现在都在黄泉路上了。
殿外太监禀告,“美人,卫公公来了。”
郑美人想到去楚国的事,以为是炎冽要她也随行,忙起身亲自去迎卫公公,“卫公公,可是陛下有旨意?”
“是的。”卫公公转身从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接过那盆兰花,“郑美人,陛下命你好生照料这盆兰花。”
“只是照料这兰花?”郑美人不死心问道:“陛下还有没有其他的旨意?”
“有。”
郑美人狂喜。
卫公公:“陛下还解了郑美人的禁足。”
郑美人:“······”头一次这么不想被解禁足。
炎冽离开风清殿后,殿内的主仆俩神情截然不同。
清儿给柳青渝捏着腿,“陛下真是对美人太好了,等诏书一下,宫中无人再敢说娘娘的坏话。”
“还让美人跟随陛下去楚国,这可是宫里其他美人都没有过得殊荣呢。”
柳青渝一脸的生无可恋,哪里好了?炎冽这是要将她折磨死啊!而且她怎么觉得炎冽是故意的!
摸摸手腕上的红痣,柳青渝问清儿,“陛下有没有在风清殿过过夜?”
清儿点头,“有,陛下一月有三天会在风清殿过夜。”
每个月还有固定的天数?
柳青渝瞥眼专心给她捏腿的清儿,想问问她炎冽每次来过夜,有没有听到房里的动静,但看清儿稚嫩单纯的小脸,实在是问不出口。
既然守宫砂还在,那就是炎冽根本没有碰原主,那是因为什么原因?炎冽不行?或者是炎冽根本看不上奴隶出身的原主,带她回宫是为了某种目的?
这两种都有可能,而要验证是哪种可能,可以去看看郑美人和虞美人是否还有守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