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大脑都在紧绷,松懈下来后,柳青渝靠在马车壁上微垂着眸子。
炎冽拄着下巴,一直看着柳青渝,看的她不自在起来。
“陛下,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看的她心底发毛。
“爱妃好看。”
马车忽然停下,卫公公道:“陛下,典当铺到了。”
柳青渝眼睛一亮,“陛下怎么知道臣妾想来典当铺?”
炎冽指指放在一旁的夜明珠和匕首,不咸不淡道:“去把这些东西换成银子。”
难得炎冽和自己想到一起,柳青渝也不拖沓,“那臣妾先去了。”然后带着今晚得到的夜明珠和匕首跳下马车。
两样东西都是宝贝,典当铺的掌柜自是不会拒绝,且见外面停着的马车和跟随的侍从,也不敢诓柳青渝,给了合适的价格,柳青渝痛快同意。
带着一盒子的金子回到马车上,柳青渝紧紧抱着盒子,心里算着自己如今的家产。
见她如此高兴,炎冽难得良心发现,暂时歇了将她这些黄金收走的想法,问:“典当了多少?”
柳青渝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黄金。
炎冽微嗤了声,“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肖羽戟还是一如既往的穷酸。”
管他穷不穷酸,钱进了自己的口袋就行。
回到驿站,炎冽一离开,清儿就激动地叫了起来。
“美人!你太厉害啦!”清儿激动敬佩的眼神都要流出眼眶。
柳青渝认真道:“不是我厉害,那诗词和曲子都不是我作的,我只不过是个搬运者而已。”
后半句清儿没听懂,但前面的清儿听懂了,“怎么会不是美人作的,要是别人作的,宴会上那么多人,肯定听过。”
既然宴会上没有人说美人抄袭,那就是美人作的,她知道美人是谦虚。
柳青渝心道,另一个世界上的东西,这个书中世界的人怎么会知道。
困意来袭,柳青渝让清儿去准备热水,她要洗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楚王宫,福宁殿
徐太后对楚王后郗颜冷着脸色,“你今日在寿宴上为什么要帮那柳美人说话。”
肖珠儿也道:“是啊皇嫂,那柳美人的曲子也就一般。”
郗颜脸上得体的微笑不变,“臣妾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徐太后重重‘哼’了一声,“什么大局,大局就是今日宴会让燕国出尽了风头,让哀家和楚国丢颜面?”
郗颜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肖羽戟。
肖羽戟揉揉眉心,“母后,楚国的颜面儿臣会挣回来,你没事逗逗鸟、礼礼佛,不用操心这些事。”
“怎么不用我操心,哀家是楚国的太后,当初你在燕国当质子,先王要改立太子,是哀家辛辛苦苦保住了你的太子之位!”
徐太后说着面露哀伤和失望,“如今你登上王位了,就开始嫌弃哀家了?”
肖羽戟面色无奈,解释道:“母后,儿臣是不想让你操劳,你为儿臣操心了半辈子,是时候享享福了。”
徐太后却趁机道:“轩儿的亲事还没有着落,我怎么能安心享福,我看那翎云郡主挺好的,要不给轩儿说说?”
肖羽戟道:“这得问问轩儿的意思。”
“那你把轩儿召回来。”徐太后又面露哀怨,“轩儿成天就喜欢游山玩水,哀家过寿,只派人送了礼物回来,也不回来瞧瞧哀家。”
肖羽戟哄道:“好好好,儿臣明日就将轩儿召回来,要是再不回来,孤就派人将他绑回来。”
徐太后这才面色好转。
从福宁殿出来,肖羽戟牵起郗颜的手,“母后想法简单,你平日多担待一些。”
郗颜笑道,“臣妾知道,母后也都是为了楚国着想,虽然方法没有用对,但心是好的。”
肖羽戟欣慰:“有你为孤打理后宫,孤轻松不少。”
郗颜眼中露出些许欣喜,“这是臣妾的职责。”
沉吟片刻,肖羽戟道:“此次燕国大出风头皆因那柳青渝,怪不得能得炎冽的盛宠,这个柳美人有意思。”
郗颜听出肖羽语气中的欣赏,垂眸不语,今日他赠送给柳青渝的匕首可是先楚王给他的生辰礼,可见他心里对柳青渝显然已经动了心思了。
翌日,柳青渝用过早膳,得知明日启程回燕国,便想出去逛逛。
正准备向炎冽去请示,顾翎一就在外面求见。
顾翎一和炎冽的关系微妙,且从炎冽对顾翎一的态度来看,她和顾翎一还是少接触为好。
可昨晚的寿宴上,顾翎一也帮过自己,自己这样多少有些忘恩负义了,想到这,柳青渝正要开口让顾翎一进来,一转头就看到清儿讳莫如深的神情。
柳青渝不由道:“人家昨晚帮了我,我只是请她进来喝杯茶表示感谢,其他的都不会应承她的。”
清儿还是有些不放心,“美人,那你记得这话。”
柳青渝点头,“一定记得。”
想起清儿前几天和她说的炎冽和顾翎一的关系,柳青渝不免心疼炎冽这个暴君。
这说起来还是一段令人唏嘘的故事,炎冽的母亲原是韩国贵族家的小姐,自幼和韩国的淮西郡王定亲,后来战乱,太后与家人走散,遇到了先燕王,也就是炎冽的父亲,先燕王对太后一见钟便将太后带回燕王宫中,封为美人。
但在炎冽九岁那年,先燕王忽然病重,兴平郡王趁机带兵攻入宫中欲夺王位,那时宫中陷入大乱,炎冽的母亲却趁乱跑出燕王宫回到韩国,一年后嫁给淮西郡王,再一年后翎云郡主出生。
先燕王也因为王后出逃的缘故,自此对炎冽不喜,连带着宫人都对炎冽轻视起来,在炎冽十二岁那年,先燕王在郁郁寡欢中薨逝,炎冽登基,但还是顾及母子情,在已是韩国淮西郡王妃的母亲逝世后,依旧追封为太后,并昭告天下为母亲守孝三年。
柳青渝当时听到后直咂舌,怪不得炎冽养成这样喜怒无常的性格。
父亲病重时,叔叔带兵造反,母亲更是抛下自己跑去找情郎,还很快就生下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而自己却生活在爹不喜宫人欺负的日子里,要是这样还能养成仁爱天下的性格,那才怪!
不过在她看来,炎冽将他母亲追封为太后不是顾念母子情,他就是想膈应他母亲,让她死了还要担着燕国太后这个身份,应了那句话,生是炎家的人,死是炎家的鬼。
至于守孝三年嘛,不过是刚好有个借口来掩盖他身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