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风殿出来,炎冽心情更不好了,柳青渝和他作对他不喜,低眉顺眼的样子他更不喜。
卫公公觉得陛下的心思他如今是半点都琢磨不透了,在风清殿不是好好的,柳美人也没再作妖,怎么陛下更生气了呢。
回到龙章殿,暗风出现:“陛下,沈玉景求见陛下。”
炎冽揉揉眉心,神色带着淡淡的疲倦,“孤明日出宫见他,郑家这几日有何动作?”
暗风:“郑燕民这几日都闭门不出。”
炎冽冷哼,“闭门不出,那就给他递个机会让他出来,不引蛇出洞,怎么一网打尽。”
“是。”
翌日,虞美人到风清殿来。
“太后忌日将要到来,陛下将此事交于本宫,本宫有些拿不定主意,如今这王宫就你我二人有位份,便来和妹妹商量。”
这事柳青渝不想揽,想了想,问:“我进宫时日短,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以往都是怎么处理的?”
虞美人道:“以往这天都是宫内所有人着素衣,吃素食,其他就没什么。”
也是,就炎冽和他母亲那关系,能做到这已是不错。
“那今年就还是照常就行。”要是办的隆重些,那炎冽不得发怒,到时少不了又要被折磨。
虞美人点点头,“那就如此。”
过了片刻,虞美人又道:“太后忌日过后,陛下怕是要选秀了。”
柳青渝看着书,漫不经心‘嗯’了声。
“妹妹不吃醋吗?”
柳青渝从书中抬头,反问:“那虞姐姐吃醋吗?”
虞美人眸光微闪,随后道:“不争风吃醋,侍奉好陛下为陛下解忧才是我们职责。”
柳青渝赞同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炎冽那暴君,谁爱吃醋谁吃,她是敬谢不敏。
虞美人没待多久便提出告辞,似乎只是为了向柳青渝商量太后忌日之事。
*
雍京城一处宅子,沈景玉坐在院中的亭子下抚琴,见亭外来人,停下动作。
“燕王。”
炎冽踏进亭子,“着急见孤何事?”
沈景玉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羊皮卷,“这是韩国地舆图,我知道燕王有逐鹿天下之心,我便献上此物,助燕王一臂之力。”
炎冽没有立刻接下地舆图,而是轻轻拨了下琴弦,“你为何要帮我?”
沈景玉自嘲一笑,“想来燕王也知道我的身份,自顾景承当上摄政王后,便一直派人追杀我,我多次死里逃生。”
“上次我被他派来的死士打下悬崖掉入水中,若不是柳美人相救,我此时只怕已过奈何桥了,献上此地舆图,也算是答谢柳美人的救命之恩。”
炎冽倒也不意外是因为柳青渝的缘故才得到韩国地舆图,问沈景玉,“那你可有想要的?”
沈景玉垂眸,他从没有想过要和他们挣王位,可顾景承却死死防着他,甚至想要他的命,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韩景承的命留给我。”
“没问题。”炎冽收下地舆图,“你暂时住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
沈景玉抱拳,“多谢燕王。”
炎冽离开,玉山走到沈景玉身后,“公子,不如先随属下回去,老爷很挂念你。”
沈景玉没有应答继续坐下抚琴,玉山便知道公子没有同意他的提议,遂后退守着,没有再多言。
出了宅子,炎冽乘上马车回宫,路过一家糖人小摊前,想起柳青渝曾经送他一个老虎形状的糖人,吩咐暗风:“去买一个糖人。”
暗风微微反应了下,才请示,“陛下想要什么形状?”
炎冽默了片刻,道:“老虎。”
拿着老虎糖人回宫,炎冽直接去了风清殿。
柳青渝身着浅色衣裙,头发随意披在身后,抖着帕子逗弄泰戈,没有注意从殿外进来的炎冽。
等发现炎冽时,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冷不丁地出声,“爱妃好兴致。”
柳青渝被吓了一条,身子往前大步一跳,远离炎冽。
炎冽眼睛微眯,“爱妃离孤那么远做什么?”
目光落在炎冽手上的老虎糖人,柳青渝撇撇嘴,话不走心道:“臣妾没想到陛下来了,一时激动而已,陛下今日出宫了?”
这么热的天气,糖人都要化了都舍不得吃,也不知谁送的?
见柳青渝目光在糖人上,炎冽将糖人放到泰戈嘴边,“看到这糖人和泰戈像,便买了回来。”
泰戈鼻子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不是它喜欢的肉,便扭头不要。
炎冽揪着泰戈的后脖颈将它提起来,“都胖成这样了,还挑,再胖下去送去御膳房烤了。”
动不动就威胁人,一只幼虎也不放过,柳青渝对炎冽满是鄙夷。
泰戈感受到威胁,一落地就向柳青渝跑去,四爪并用地往柳青渝身上爬。
双手费力地将泰戈抱起,柳青渝心道,这小家伙如今两只手抱都有些吃力,炎冽竟然单手就将它拎了起来,可见臂力不俗。
一人一虎抱在一起,都远离着他,这让炎冽心情不好,“今日起,小白虎的食物减半。”
柳青渝不满道:“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物减半它会饿的。”而且泰戈是老虎,不让它吃饱,它万一去咬人怎么办,虽然它现在还是幼虎。
这护崽的模样让炎冽心情更恶劣,“爱妃这么心疼它,不如将你的膳食分一些给它。”
分就分,反正每天送来的膳食还挺多,泰戈帮她吃一点也不浪费。
炎冽如何看不出柳青渝心里想的什么,本想也将柳青渝的膳食减半,后瞧眼她纤细的手指才作罢。
带着不佳的心情出了风清殿,炎冽手指微微摆动一下,然后离开。
自回宫后她便没有得到陛下的召见,这次陛下召见,暗雨将这几日柳青渝的举动事无巨细说了遍。
炎冽听到选秀时眉心紧促,“孤何时说要选秀?”
暗雨停住话,她只负责看管柳美人的举动,这话显然是问一旁的暗风。
暗风:“太后忌日将过,朝中大人们也上奏陛下选秀充盈后宫,是以宫中皆以为陛下要选秀。”
炎冽冷冷一笑,“都敢揣度孤的心思了。”
暗风和暗雨双双垂下头。
“卫喜全。”
卫公公从殿外进来,“奴才在。”
“传令下去,宫中若再有人传孤要选秀,就拔掉舌头。”
卫公公瞧瞧看眼站在一旁的暗风和暗雨,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