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沈方梨的问题。
而是仔仔细细重新打量一番女儿,再次确定只是虚惊一场。
刚才在禁闭室,只能靠手电筒的灯光,他担心有什么没看清的地方。
这会儿他才算放松下来。
抬脚往休息室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顺了顺胸口:“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回家怎么跟你妈交代。”
走到一半,他看到宴琬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刚才来休息室的人不是只有梨梨一个人。
他连忙停住脚步,向宴琬道歉。
宴琬不介意的笑了笑:“没事,既然沈总过来了,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她冲着沈方梨安抚的笑了笑,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
沈方梨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憧憬的说:“她可真厉害。”
沈总笑了笑,说出一句沈方梨十分赞同的话。
“宴家是真的很会教孩子。”
“各个都这么优秀。”
沈方梨随手关上门,连连点头。
可不是吗,商圈里其实有句话。
不违法的富二代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富二代。
不创业的富二代,那就是一个优质的富二代。
而宴家这几个,在同辈人里面实在太过出挑了一点。
她撒娇似的问:“爸爸,上次你是拿了什么合同,让宴先觉记仇到现在啊?”
女儿的声音听起来娇娇甜甜的,可老父亲就觉得今天的棉袄有点漏风。
好像在拿一把刀疯狂戳自己心窝子。
“就是那个垃圾处理的项目,”沈总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过被拒了。”
沈方梨眼睛一转,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没好气道:“那是您活该。”
那个项目沈家其实算是启动了,但是后续资金跟不上,就有些半烂尾不死不活的搁置着。
沈方梨劝过他好几次,不然就及时止损赶紧砍了这个项目。
但是沈总总是不死心,有点机会就想跃跃欲试。
沈总坐在沙发上,陪着沈方梨聊天。
也不避讳把这些工作上的事情对女儿说。
他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觉得女儿没法接手他的事业。
在他看来,等他退休了,这些都是要留给梨梨的。
自己家孩子没有像是别人家那种,非要上蹿下跳搞什么自己的事业,最后赔的底裤都掉了。
还对家里的生意有兴趣会过问,这已经很好了!
沈方梨也在这种偏向日常的对话中,慢慢放松下来。
沈总用最简单的方式,很轻易的安抚了女儿的紧绷的情绪。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也不能一直在休息室待着。
沈方梨是知道他爸这次来,也是带着目的,想拓宽一下人脉的。
她懂事的主动提出下楼转转。
刚才她离开的时候只是随意的找了个理由,没想到这么久都没回去。
沈方梨还要想个差不多的借口堵住那些富小姐们的嘴。
沈总仔细观察了一下沈方梨,确定她状态确实还不错。
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他跟沈方梨说了一下周也所在的休息室。
“我上来的时候没去看他,不过你那个同学去了。”
沈方梨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
周也这会儿确实已经醒了。
而且非常尴尬的被他叔押在床上休息。
没错,季恒觉得他真是太惨了。
只是想过来听听家庭医生怎么说,就遇到了来找侄子的周总。
然后被周总好一顿阴阳怪气,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总裁的人。
说话可比宴亦安宴辞宴先觉兄弟加起来都难听多了。
到底人家侄子在自己家出事儿,季恒也没好意思回嘴。
找了个去调查的理由就赶紧溜了。
只留下宴先觉一个人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
虽然早就知道周也这个叔叔有些话痨。
他自己的孩子小时候夭折了,后来说什么都不愿意再生一个。
直接把周也当亲儿子养,但每次看到这个场面,宴先觉都痛苦的想要捂住眼睛。
沈方梨就是这个时候敲响了房间门。
宴先觉眼前一亮,拉着人就出去旁边说话:“呼,得救了。”
沈方梨刚才啥都没看清呢,就被他带了出来,好奇的问:“怎么了?”
她总觉得这句话,她今天好像不止听过一次的样子。
宴先觉语气深沉的说:“周也他正在承受甜蜜的负担。”
【周总还是一如既往的话痨!】
【周也都十八了还被亲叔叔当小孩,他自己尴尬就算了。凭什么我也忍不住脚趾疯狂抠地板啊!】
沈方梨有些不明所以,她对周也家的情况还真不怎么了解。
平时也没怎么听他提过,况且周也在学校也没宴先觉和林时出名。
她有心想再多问两句。
宴先觉却难得的只是简单的敷衍了两句,就很快略过这个话题。
他扫了眼沈方梨礼服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丁点儿饰品。
猜测沈总说她身上的珍珠配饰估计也坏了。
他吐槽道:“季家不会真的就只给你准备了礼服吧。”
好歹也是在他家出的事儿啊!
沈方梨奇怪的低头看了看:“怎么了?也还好吧。”
季家这礼服也是当季新品来着,就算不出彩,也算中规中矩。
很符合备用礼服的要求。
况且她平时戴首饰的时候也不多,这套礼服很适合她。
也很适合她今天的发型,比较简约,就是没有饰品点缀的话,稍微有一点单调。
*
宴先觉顺手取下别在礼服上的小豹子胸针。
在沈方梨身上比划了两下,最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别了上去。
姿态随意的好像是给她带上了学校门口便利店五块钱一个的徽章。
宴先觉懒懒的说:“周也没什么事儿了,晚点儿他叔叔离开以后我再给你发信息。”
“现在你进去也跟他说不上话。”
他只字不提戴胸针的行为,语气里隐隐暗含着让沈方梨不要深究周家私事的意思。
沈方梨感觉出宴先觉想要透露给她的意思了,虽然有些不解。
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好,正好,我刚才离开了这么久。”
“这会儿正好回去说一声,免得她们担心。”
“嗯。”
宴先觉点点头,朝她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先去。
*
沈方梨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还换了一套礼服。
小姐妹圈里的几个人眼眸闪了闪。
直到有人突然惊讶的开口:“梨梨,你的胸针能给我看看吗?”
沈方梨意外的转过头,正想着怎么礼貌的拒绝。
就听到另一个小姐妹的声音响起:“这个胸针好眼熟啊,好像在哪个拍卖会上见过。”
这个沈方梨还真不了解。
但富小姐的圈子里能人辈出,其中不乏对珠宝研究颇深的人。
“我记得当时起拍价都大几百万,最后的成交价十分夸张,已经远超胸针本身的价格。”
她没说出口的下一句话是,当时拍下的人正是宴母。
而她今天在宴家那位不爱出风头的小少爷身上见过这枚胸针。
所以沈方梨身上带着的是……宴小少爷的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