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五年前认识林佳的，对么？”
    “是的，已经五年了。”
    “柯东这个身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的，是在认识林佳之后么？”
    “当然不是，那只是我的另一个身份，工作的身份。”
    很显然药物已经产生效果了，唐欣追问道：“具体说说。”
    “你也知道，有的时候有些工作如果用自己的真实身份，事后或许会遭遇各种问题，所以就只能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
    “你用这个身份做了什么事儿？”
    “我说了，只是为了工作。”
    很显然，顾明很抵触这个问题。
    唐欣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话题转回到林佳身上，“你和林佳的关系一直很好吧？”
    “这还用说。”
    “你会给她买礼物么？比如什么特殊的日子，又或者是经常这么做。”
    “我这个时候有点木讷，很多人不喜欢我，可是她不一样，她对我只有心疼。”
    唐欣肯定了顾明的说法，“她的确是很好。”
    “她陪着我度过了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
    “哦？”
    “那个时候，我的一项研究最终失败，我们整个组的人都被辞退了，而我的一个同事因此自杀了。我的情绪十分的低落，是林佳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才会度过那段时光。”
    看来这两人的感情的确很深，似乎和盛君的猜测完全不同。
    不过，唐欣不想先入为主，她要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既然你们这么相爱，为什么没有结婚？”
    “度过危机之后，我迎来了工作上的巅峰。我有了自己独立的实验室，独立的团队，我研究的产品被广泛使用，我成为了行业里的佼佼者。我希望自己的事业能够更进一步，所以我不想结婚，不想过早的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影响到我的事业。”
    “所以，你拒绝了林佳的结婚要求？”
    顾明连忙否认，“没有，我只是说要晚一点，可是她非要缠着我跟她结婚，她明明那么支持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在我的追问下，她才说出她已经怀孕了。”
    很显然这是他们感情生活的一个拐点。
    “如果我们调调查没有失误的话，林佳没有生过孩子。”
    “当然没有，我让她把孩子打掉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以林佳对顾明的爱，不至于会发生其他的事情，所以，唐欣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仅仅是让她把孩子打掉？”
    顾明的眼中布满了悲伤，似是不愿提起这段过往。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把她吃的药随便换掉了一种，然后她就流产了。”
    唐欣是真的很生气，“那可是你的孩子，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你不会明白的，当你完全陷入一种状态的时候，你会忘掉很多东西，只想抓住你最想要的东西。就算是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你的事业应该是你最想要的吧？”
    没想到顾明摇了摇头，“她的爱是我最想要的。”
    失去之后就后悔了？唐欣顿时来了兴致。
    “失去孩子之后，她的状态很不好，不管我做什么她都不在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能呼吸的木头人。对于她的表情我很难理解，所以，我们开始争吵，越来越激烈，到最后，她彻底的不理我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事业与她的爱相比毫无意义。”
    听到这里，唐欣忍不住想要吐槽一句“活该”，可还是忍住了。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你才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可以满足林佳对于所爱之人所有幻想的角色，接近林佳，让林佳重新接受你，对么？”
    “你从哪里听来的，真是太可笑了，我只要稍微的努力一下就可以了。”
    “哦，真是这样么？你用那么残忍的办法害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原谅你。”
    “不用你管。”顾明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你把我安置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找到药救林佳。”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只要问你就可以了呀。”
    顾明显然不明白唐欣这话的意思，他说：“我觉得我们根本没办法交流。看来是我看错人了，你根本帮不上忙。”
    唐欣一副失落模样，“我很努力在帮你呀，而且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再问一下，你真的只是为了工作才有柯东这个身份的么？难道不是为了其他的原因么？”
    见顾明不为所动，唐欣继续说：“让自己所爱之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心痛么？或许她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你报仇，她是多么痛苦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你真的爱她么？”
    “够了，不要再说了！”顾明的情绪有了很大的波动。
    唐欣就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顾明的变化，语气依旧平静，“我看你好像流了很多汗，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没办法继续掩饰了？”
    顾明很想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是唐欣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一个个问题如同重锤砸向顾明。
    “我让你不要说了，难道你听不懂么？”
    唐欣如若无人的继续说着一些足以让顾明发疯的话，她要的就是顾明现在的状态，她要等这个状态达到巅峰。
    猛地，顾明竟然挣脱了束缚，上前一把掐住了唐欣的脖子，“我让你闭嘴！”
    唐欣依旧淡定，“那你现在到底是顾明还是柯东？”
    看到这状况，明亮真想上去帮忙，可是，看到唐欣泰然自若的样子他就没这么做，他很清楚唐欣现在在做什么，可是，这么极端的操作还真是挺吓人的。
    听到唐欣的问题，顾明的手缓和了一点，“我就是我，我是顾明，也是柯东。”
    “不，你只是希望自己是柯东，只要柯东存在就可以了，顾明是可以消失的。”
    “胡说，我就是柯东！”
    “不，当然不是，我认识柯东，他比你更适合林佳！”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顾明，顾明用力掐着唐欣，手都在颤抖。
    眼见再不出手自己真的要命丧顾明之手，唐欣祭出一张扑克。
    被扑克打中的顾明瞬间松手，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的怒气无法发泄，最终变成了一声又一声的喊叫，唐欣连忙堵住自己的耳朵。
    虽然顾明现在已然处于崩溃边缘，可这样还不够，唐欣希望他连柯东的记忆也一起接受，这样的话他反而会变得清醒，当然也有可能会直接疯掉。
    唐欣没有任何的同情，她如同地狱审判者一般将自己所了解的所有关于柯东的事情告诉顾明。
    一开始的时候，顾明还极力否认，到了之后他就一言不发，最终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就没办法继续了，也就只能等他醒过来了。
    “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