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巨大皇船在海面上平稳行驶,上面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奢侈华丽院子,有许多房间。
皇帝的寝间自然是位于最中央最大的那一间,其她妃嫔按照位份以及受宠程度住下,步星若自然是离皇帝住处最近。
“宸昭仪娘娘,今夜皇上宣召您侍寝,老奴恭喜娘娘了,您可是头一个侍寝的妃嫔。”高来顺带着人来宣召,笑着恭维,脸上挂着令人很舒服的笑容。
“多谢高公公了,迎夏,将陆太医做的药给高公公拿一瓶。”步星若也露出了笑容,微侧头吩咐。
“公公,咱们这坐船很可能会有头晕呕吐等晕船症状,这是陆太医特意研制出的药,能提神醒脑,我们娘娘本来有些晕船,用了这药就都好了。”迎夏将手中的白色瓷瓶递了过去,解释了一句。
高来顺自然知道如今这位陆太医正得圣上信任,风光无限,未来很可能是刘太医衣钵的继承者。
对他的医术自然信任,立即笑着将东西接了过来:“奴才多谢昭仪娘娘恩赐了。”
等送走了高公公后,此时已经是申时了,步星若就去沐浴梳洗一番,等全都盛装打扮过后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距离皇帝的住处也不远,自然只能步行前往,出了房间走在夹板上,夜间的海风带着丝丝腥气,但很是凉爽。
步星若身上的裙摆被吹的轻轻飘扬,听着耳畔传来的阵阵海浪拍打船只声音,感觉心旷神怡,很是舒坦。
“若儿,到朕这里来。”快到皇帝住处时,前面一道身影唤了她一声,正是身披披肩的皇帝。
“皇上。”步星若立即走了过去,一下子被男人揽入怀中,被玄色披肩包围,两人一起看着远方漆黑的海面。
“若儿,你看这片广阔的海域都是我大萧朝的地盘,是先祖带着人将北面的异族击退,这才有了如今大萧朝的广阔繁荣。”
他唇角勾起:“朕自小就是看着先祖事迹长大的,自幼就励志也要成为先祖一样的伟人,将大萧在朕的手中推上最鼎盛繁荣时期。”
步星若依偎在他怀中,仰头看向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拜敬仰:“臣妾相信陛下一定可以做到的,在臣妾心中您一点不比先祖差,您只是缺少一个名垂青史的契机罢了。”
这话实在是夸到了皇帝心坎上,顿时低头在女子额头落下一吻,牵着人往房间内走去。
“若儿,果然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今晚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皇帝的行踪,因此今夜宣召步星若侍寝消息很快就在几位妃嫔中传开了。
对此众人倒也没多少意外,每次都得步星若轮完了,才能有她们争宠的机会,一连三日都是宣召的步星若侍寝,直到第四日才换了宋昭仪侍寝。
第二日一早,天气放晴。
迎春推门而入,外间明亮的寝光顿时照亮了屋内,她把早膳摆到了桌子上。
“娘娘,奴婢听说昨儿晚上皇上才去宋昭仪那儿一会就被淑妃派人请走了,说是二皇子第一次乘船水土不服,已经吐了一晚上了。”
步星若走到桌边坐下,端起燕窝搅了搅,闻言她挑了挑眉:“那看来二皇子怕的确很不舒服,不然以淑妃那面团一样与人为善的性子,断不可能做这样截宠的事情。”
她低头咬了一口燕窝。
迎夏在旁边为她布膳:“只是宋昭仪素来心眼小,经过这么一遭,怕是要嫉恨上淑妃娘娘了。”
步星若不置可否,别人的恩恩怨怨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她也乐得看个热闹,这半个多月在船上也实在是过于无聊了些。
哪知道她不去掺和,这事情还烦到了她的头上了。
中间她派人把陆宴礼请了过来问了问话,二皇子的确难受的厉害,上吐下泻,已经两日没用东西了。
皇帝也因为二皇子的身体原因没心情来后宫,一直到了第四日二皇子身子好些了,这才选了步星若陪驾。
“皇上,宋昭仪娘娘派人来传话,她身子难受的厉害,食不下咽,说也有些晕船,想请您过去瞧瞧。”外间高来顺额头都出了冷汗,小心翼翼朝屋内禀报。
房间内步星若和皇帝两人正要歇下,闻言,皇帝眉头立即皱起,冷冷道。
“不舒服就去宣陆太医去瞧瞧,朕去看有什么用!”他身上此时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这个时候被人打搅了兴致,心情很是不好。
步星若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轻轻推了推皇帝,打趣:“皇上可不就是那药吗?您去了这后宫姐妹不管是什么大病很快就能不药而愈了。”
“哼。”皇帝冷哼一声。
“一个个没事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如今更是和一个孩子都比上了。”
……
外面的高来顺听到这带着怒火的声音,心中苦涩,他真的不想这个时候来触怒皇上啊。
哎。
“你也听着了,若是宋昭仪娘娘身子真的不适,就去派人请陆太医吧。”他看向身后的宫女,语气有些淡。
“是,奴婢知道了,也是娘娘的确不舒服这才让奴婢过来的。”那宫女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没掩饰的说话声,强颜欢笑,急忙行了一礼就走了。
等回到了屋内,宋昭仪闻言自己非但没有请到皇上,还被讽刺一番,顿时大发雷霆,又是好一顿发脾气。
这一次海上行程足足有半个多月之久,伴驾的妃嫔却不多,一个个都是抢破了脑袋想趁机多和皇帝培养感情。
又或者趁机怀上龙嗣。
因此虽然宋妙仪碰了壁,但还是有妃嫔前仆后继用各种手段邀宠,今日林修仪在月下跳舞,明日淑妃送盒糕点。
不但妃嫔争宠,这次还有许多随行的大臣家的女儿,也有很多心思活络的不想等明年选秀,想趁机攀附上皇帝。
“哎呦。”这日皇帝刚刚处理完政务,出来透透气,本是要去步星若的屋子,中途却被一道女子痛呼给绊住了脚步。
“什么人!”高来顺沉声发问,提着灯笼照了过去,灯火下,就见一个粉衣女子跌坐在地上,面露痛苦,似乎是崴了脚。
“你是什么人,哪家的姑娘。”皇帝皱着眉头沉声问。
“啊。”女子似乎被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给吓到了,娇呵一声,身子瑟缩抖动了一下,她生的不算是绝顶漂亮,可是却有一双湿漉漉清澈的杏瞳。
皇帝觉得很像是他曾经打的小鹿,眼睛中清澈干净的没有一丝的杂质,只是无辜单纯。
此时女子露出这副惊慌的模样,更像是那林中被惊到的小鹿了,让他唇角勾起。
“朕在问你话,你是哪个府上的姑娘。”这女子身上的衣着一看就是哪个府上的大家小姐,还是女子身边跟着的丫鬟反应快。
她急忙拉着女子扑通跪下,声音惶恐:“回禀皇上,我们姑娘是礼部侍郎家的远房表姑娘,只是家中突逢变故,这才赴京投奔外祖家。”
“小女子秦柔芸参见皇上。”女子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行礼,声音如黄鹂,很婉转动听。
“今晚是感觉有些闷,这才想出来透透气,却没想到天黑手中的宫灯坏了,一时间分不清路走到了这边,又不慎崴了脚,实在是不是故意冲撞圣上的。”
“请皇上恕罪。”
“礼部侍郎。”皇帝喃喃一句,他低头居高临下睨着秦柔芸,这个角度能清晰把眼前女子那不安颤动的小动作收入眼底。
心底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