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漱怀不知封君耀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警惕性高,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反正只要西陵轩在,这趟便车肯定能搭上。
可人类幼子封君耀容易糊弄,活了千年的君耀神君却不好对付,“敢问吕公子的故人在东圣哪座城镇?”
小正太虽然稚气未脱,但话中的威严却不容忽视,倒把吕漱怀愣住了。
“呵呵,君太子,这位吕公子的故人我也知晓一二,就让他和我们同行吧。”
“吕公子和我,还有小公主都是朋友,还请君太子行个方便。”
眸光从吕漱怀移到西陵轩,小正太缓缓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吕漱怀加入队伍后自行骑马,无需重新安排,一队人马很快便重新启程,终在日落时分抵达阳宁驿站。
阳宁是个小城,驿站也小,除了几位主子和随行的侍从住在驿站外,其他人就地安营扎寨。
东圣在大渝的东北方,是以越走天气越凉,本就累了一天,加上天气寒凉,于是用完晚膳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不料刚一回房,院中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
“请问还有房间吗?如果有足够的房间,就麻烦把我们全都安排了,如果没有,请至少安排两间。”
说话的人应该是看到了院里停着的马匹,知道驿站今晚已经有人入住。
“两间没问题,多的可能就没了。”
“行,那就两间房。”
虽然关着房门,但楼下的声音依稀可现。西陵轩的房里,吕漱怀正和他相对而坐。
“想清楚了?还是要去东圣?”
“是,那天回去后,我又去查了东圣的建国史,意外发现东圣历史上出现过好几次水妖袭击船只的记录,而那些水妖袭击的船只都有一个共同点,上面载有龙涎香。”
“泽国和龙涎香有什么关系?”
“龙涎香是泽国圣物,我们认为这是海洋给予的恩赐,每一位子民在成年时都会用龙涎香焚熏身体,故而泽国子民对其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所以你认为,水妖和泽国有关?”
“是,而且距离上次水妖袭击船只不过百年,若水妖真与泽国有系,想必还在海中。”
“这如何能肯定?”
“妖兽的寿命都很长,如果真是泽国子民所化,那寿命可达千年之久。”
“等等!”
两人说得正好,吕漱怀突然对西陵轩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然后倾身附上门沿,像是在听楼下的声音。
“冰国使团也来了?”
“嗯,他们要回冰国,这一段与我们同路,明天应该就分开了。”
“他们不是犯事了吗?皇上同意放他们走?”
“他们的前锋使者在送信过程中好似感染了瘟疫,玉风岩借此要挟父皇同意他们回国,父皇同意了,但是留下了玉璇兮。”
吕漱怀以为冰国是因为自己才跟来的,听到西陵轩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坐回对面,继续和西陵轩说起自己的怀疑,“若水妖真和泽国有关,说不定能从中查出一丝线索。”
西陵轩没有直接回答吕漱怀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查出真相,又能如何呢?”
这,是啊!查出真相又如何,人都死绝了!
可如果不查清楚,自己的心又该如何安放?
“这是幽玄的选择,还请二皇子理解。”
一楼大堂,冰国使团正在用膳,玉玄知抱着孩子哄睡,可能是因为环境陌生,小婴儿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好。
“把孩子给奶娘吧,你也过来坐着歇歇,吃点东西。”
“红儿一直在哭,我不放心把他交给给奶娘,怕他是哪里不舒服。”
“噢噢噢......噢噢噢......”
“是不是饿了?”
红儿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吃得好睡得香,很少像现在这样哭个不停。
“下车前刚喂过,应该不是饿了。”
玉玄知也纳闷,车上一直好好的,怎么一进来就哭个不停。
婴儿的哭闹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最后可能是哭累了,小小的孩子才沉沉睡了过去。
西陵钰和芷薇睡一间房,芷薇是看着西陵钰长大的,知道她的喜欢和习惯,照顾起来并不费力。
夜半时分,纸窗微微颤动了几下,一丝夹杂着水草腥臭味的空气从窗棂的缝隙中飘进西陵钰的房间。
奶娃娃四平八仰地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薄被被她踢到脚头,小肚子有节奏地一上一下,看样子睡得正香。
皎洁的月光透过纸窗洒满房间,可随着腥臭味儿的加重,被照亮的地面上渐渐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一只苍白湿润而又粗大的手指朝着纸窗轻轻用力,窗上便出现一个小孔,地上的黑影没有继续上前,只是在窗前停留了一小会儿后,便默默离开了......
翌日一早,天才刚刚亮,西陵钰盖着被子还在继续睡觉,只是美梦没过多久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你说什么!红儿不见了!”
“你昨晚不是跟他一起睡的吗?他被人抱走你都没发现?”
“小公子昨夜就睡在里侧,奴婢夜里还起来给他喂过两次奶,可早上一醒来他就不见了,奴婢还以为是您抱走了。”
“我抱走难道不会告诉你吗?那么小的孩子跟着你,你就该好好守着,睡什么睡!”
“啊!”嬷嬷捂着脸委屈地喊了一声,“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请祭司大人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昨日赶路有些累,奴婢这才睡得沉了些。”
“玄知,你先别急,孤这就派人去找,另外再给渝皇修书一封,请他也帮着找。”
【小红毛不见了?还有人会偷小红毛?】
被吵醒的西陵钰本来有些不高兴,但听说那个小婴儿不见后,八卦基因瞬间被激活。
“芷薇姐姐,怎么回事?隔壁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皇......小公子不见了,他们的奶娘一早醒来发现孩子没了,吓得直哭,不过也真是怪了,这里是驿站,有谁这么大胆,敢来驿馆偷孩子。”
“是挺怪的。”
西陵钰随口嘟嚷一句后,便也没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