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翁槐和蔚媚儿的身影在空中交错。
桃木剑精准地刺中了蔚媚儿的死穴,蔚媚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爆炸开来,化为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伴随着蔚媚儿的死亡,小院中的迷雾渐渐散开,天色微晓,暗与亮的分界线不甚明亮,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越发的敞亮。
家丁、侍卫们也从昏迷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个个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不明白有屋不回,为何会无知无觉地睡在外面。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井然有序的蔚兰剑庄难得像熙熙攘攘的菜场一般,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蔚庄主和蔚夫人才出来主持局面,只不过两人都双眼通红,像是大哭过一场。
之后有关剑庄的流言四起,只不过两位主子除了约束自家下人之外,皆是对此保持不理会的态度,时间一久热度自然也消散了下去。
怪事一《剑庄附近的农户向剑庄按季交税,管事们都不记得上个月说过的事情》
怪事二《蔚兰剑庄天仙一般的小女儿再也没有在人们的视线中出现过》
怪事三《天恒宗的大弟子突然销声匿迹,有传言翁天师已死,其师尊抵死不承认十年》
怪事四《兰州边界一处小城镇的边缘处,时常传来兵器的铿锵声,很多修士赶路路过其中,也会遇上鬼打墙》
……
娱乐消息一:据说当初蔚兰剑庄迎接的正是天恒宗的大弟子翁槐,从翁槐入了剑庄开始,同蔚媚儿一同不见,有小道消息称两人是私奔去了。
娱乐消息二:醉仙楼的老鸨和龟公在一起了,近日喜事将近,由楼主亲自出面主持,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有小道消息称是老鸨显怀了,霸王硬上弓,硬逼着龟公娶的。
娱乐消息三:天恒宗的翁大天师,实则是惩恶扬善之时,不知道被哪方大能的女儿看上,给掳走了,关进密室之中每日惩罚,小道消息称还有翁槐的半裸照,用一颗下品灵石来换。
……
这几年间,桃色娱乐八卦数不胜数,翁槐虽然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因早年威名犹存,真是什么都往他身上掰扯。
被外界议论纷纷的当事人此刻正守候在桃树之下。
此株桃树不似其余那般高大,但也隽秀有余,伸展着枝丫,极尽的伸展着。
翁槐牵动着契约掐动法诀,桃树中繁星点点从躯干中析出,慢慢聚拢在一起,最后幻化成一身体纤细的少女。
乌发轻散,肌肤如玉,唇色淡粉,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让人无法不期待她睁眼时的风采。她身着绯色长袍,粉嫩白皙的双手交叠安静的放置在身上,表情平和,仿佛只是陷入无尽的沉睡。
桃之夭夭,粉嫩肤白,这个得尽造物主宠爱的妖精,足以让所有人看见的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翁槐站在桃树下,痴痴看着倩影,眼神轻轻勾画着那人的脸颊,近乎贪恋地流连在那抹倩影之上。
这两年随着暖暖身体的修复,才得以被召唤出一盏茶的时间,看得见却触碰不得,再没有温热的触碰。
光影明灭,眼眸深邃难明,让人看不透翁槐眼底的情绪。半晌的沉默后。他轻叹:“暖暖,你睡了太久了。”
十年的时间,足以磨去他的棱角更为沉稳和内敛,足以让他痴痴等待终成空的绝望,足以让他心底的执念越来越深,足以让他一个冷漠寡言的人习惯对着桃树自言自语。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太多,唯独让他心底那挥之不去的一幕日日在眼前重演,伤口被反复撕开,愈加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想起韩哲前来看望他,送来请帖时满脸复杂,几番纠结,最终化成一句:“顺其自然。”过了一会儿,又劝了一句:“你要是疯了,她醒来怎么办?”
她要是再不醒,他才真的要疯了。他早疯了,在桃木剑断裂的时候疯的彻底,无药可治。
要不是暖暖当初和他说的话,在耳边萦绕,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暖暖最喜欢翁槐了!”
“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暖暖都会待在翁槐的身边。”
“你等等我,等等我我肯定回来,我舍不得离你太久了。”
……
暖暖不想看见他这样吗?也许吧。他又想起自己和她的初遇,并不美好的初遇。刚刚化形的她被自己恶狠狠地威胁,害怕自己身上的威压还在委屈巴巴解释着,怜爱的样子不由心下柔软。
后来早已习惯孤身一人的他,越来越离不开身侧的那一抹温度。他以为早已停止的心,跳动不已,在极致的温柔下缴械投降,一败涂地。
暖暖会心疼这样的自己吗?可是若她有一分心疼自己,她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不愿见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决绝地离开他?为什么看他在回忆里挣扎着?
他轻声道:“暖暖快些醒醒吧,别让我等太久,不然你的翁槐要变成你最讨厌的糟老头子了。”
收起一旁的冰乳液,抚了抚桃树的躯干,头缓缓的抵在上面,一滴晶莹的露珠滚落而下。
此心相许,万年不移。
……
此刻白暖暖内心也是非常崩溃的,发出尖叫鸡般的嘶鸣。
她早大半年就清醒过来了,得亏翁槐日日辛勤养护,魂体充盈,全身上下涌动着灵气,别提有多舒坦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自己的本体都进不去!
哦,忘了说了,在和异变的蔚媚儿打架的最后,灵器本身检测到危险,护主的本能让它跨阶斩杀了蔚媚儿。
而消耗大量灵力的桃木剑舍不得吸取翁槐体内的灵力,翁槐体内的灵力还是它补充了些进去。恰好蔚媚儿体内那些天材地宝因为时间太短,还没有被消耗殆尽,现成的便宜肯定要占,结果一时没注意,把自个儿撑裂了。
这个乌龙闹得,可苦了白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