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暖大发慈悲松开手,两手交叉环着他的后脖颈。
林无相调侃,“我只是想着最近不安定,原本成婚的日子往后延几日,夫人以为我想的什么?”
这带着恶趣味的倒打一耙,白暖暖是越发的熟悉了。
在外端的是君子之风温文尔雅,在内尤其是白暖暖面前那恶劣的性子渐渐显露出来。
白暖暖又爱又恨,爱么增加两人之间小情趣有利于情感发展,恨么她不太想承认脑子转的没他快。
谋士就是谋士,天天用脑子的就是转的快。
她这种捻针挖药的比不过。
“以为,让我腾出位置,好事成之后迎娶高门贵女。”
白暖暖边说边气吐如莲,咬着林无相的耳朵说话,手指轻划过他的喉结。
这样还尤嫌不够。
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搭在他的喉结上,有一搭没一搭亲着他的嘴角,惑人至极。
“毕竟奴婢是强抢民男不是?”
逗弄过了就影响夫妻和谐了,林无相见好就收。
送上门的豆腐没有不要之理,林无相大手一寸一寸握住她的腰肢,压着她俯身吻了上去。
事后白暖暖气喘吁吁窝在他的怀里。
他给她抚背:“是草民对夫人一见钟情,自愿做这入幕之宾。”
白暖暖笑得前俯后仰,不闹了,抓着他的手,微微抬头:
“会有性命之忧吗?”
她有些担心。
在她的印象中,林无相只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人谋士,哪怕摸过他身上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时感到十分惊诧,她还是觉得林无相是需要被保护的。
接着从发钗,衣袖,袜子,鞋底……许多地方掏出毒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藏不了的地方。
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装备齐全,浑身上下毒物的模样倒是引起了林无相的反思。
是不是他保护得不够好?
藏满毒药的模样满是戒备,是感到周围环境的不安定,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
林无相有些心疼。
暖暖失忆后都如此小心谨慎,失忆前应该吃了不少苦。
“不会。”他承诺,“我的性命是全家上下换来的,不会随意糟践。”如今有了暖暖,更加会三思而后行。
林无相看了眼桌子上堆满的毒药,“加之有夫人药物加持,有七成的胜算。”
白暖暖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瞧了瞧。
“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好。”
……
“混账,你简直混账。”
钱皇后指着面前的儿子,暴跳如雷。
“那是你的父皇,你怎能……怎能逼宫!!”
朱祁铎恭敬站在她的面前,一身软甲骑装,身上带着佩剑,眼睛深幽如寒潭,神色没有半分尊敬。
“母后,儿臣已经用您的名义将大臣的亲眷聚集在椒房殿内,还请母后安抚好亲眷的情绪,别给儿臣出乱子。”
“不,你不能。”钱皇后拉住他,泪流满面,“铎儿铎儿不能这样,那是你父皇,你若是杀父上位,大臣会有不臣之心,况且后世会如何说你。铎儿,这不成。”
“不成?”朱祁铎慢条斯理根根扯下钱皇后的手指,拉开两人的距离,“我若不这么做,难道眼睁睁看着皇位传给我的好大哥吗?”
他歇斯底里:“我才是嫡出的嫡子,他凭什么!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他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目色渗着寒意,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母后看管好女眷,安心做太后便是。”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去的方向正是养心殿。
钱皇后见阻拦不住,擦干泪水,在宫女的搀扶下向前厅走去。
事已至此,只能在大皇子、贵妃他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尽量给铎儿争取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
皇后匆匆忙忙赶去,詹长明同样赶往皇帝的身边,比朱祁铎快了一步到达朱瞻坍的身边。
“属下护卫来迟,还请陛下惩罚。”
“无事。”比起惩戒,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训练营的人,羽林军虽然都是精卫,但抵不过对方人数众多。
失守只是迟早的事。
皇帝忧心的事,殿内大臣也同样忧心忡忡。
他们不单单自己进宫,还都带了夫人、女儿,如今统统在皇后那。
殿内一众大臣一个不落,大皇子也在,只有二皇子在府中反省。
宫门外叫嚣着的是训练营的副将何意。
这到底是反省还是逼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詹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吏部尚书壮着胆子上前询问。
他们这些文官,又手无寸铁的,如何和外面那些武将、将士们拼刀法。
这不是上赶着送死嘛!
詹长明瞥了一眼,“一切以陛下的安危为重。”
言简意赅连套近乎的机会都不给.
“那是当然,那是。”吏部尚书心有戚戚,他好不容易将前尚书熬走,转正的好日子没过上几天,就碰上这糟心的事儿。
想昏,想哭,想夫人。
锦衣卫以皇帝为中心,层层包围起来为一小圈,羽林军将大臣围起来为一大圈,正对着大门。
殿门敞开,宫门落了锁,以及石桩子堵着。
养心殿的宫门是由厚重的红檀木打造而成,厚重无比,平常需要二十位身强力壮的侍卫一齐推动,因此一旦关上,也是保障养心殿的安全。
加之后面的木桩和石桩子,倒是令人安心不少。
外面的厮杀声和惨叫声离养心殿越来越近,朱祁锦与大臣一同请求:
“还请父皇进密道暂避。”
“还请陛下进密道暂避。”
“还请陛下以安全为先。”
“陛下三思。”
“好了!”朱瞻坍稳坐皇椅不动,面对众臣的请求不予理会,“朕就坐在这儿,看看是何人忤逆犯上。”
话音刚落,车轱辘沉重的声音透过宫墙,撞击宫门的声音随即传来。
“这是云梯!”
“他们怎么会有云梯。”
“云梯不是一直由赵氏掌管,难道赵氏也参与其中?”
“不知道啊。”
“啊这……”
朝臣窃窃私语地同时,状似不经意地看向上首。
原本铁青的陛下如今脸色黑如锅底,如今还不知道门外的是谁,那他这么多年的皇帝就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