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林里还正想着磨牙棒的事情呢,一旁的林支书看到了林里手里的怪工具。
“啊?哦!这个是起玉米茬的工具,您看看怎么样?”
林支书拿起来看了看,掂量了两下,看了看上面沾着的土。
“试过了吧!你觉得怎么样?”
“我在地里碰到三爷爷了,他老人家试了试,说挺不错的。”
林支书点了点头,没指望林里以前下过地,能做出个比较来,不过三叔显然是个老农民了,说法很可信。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带出去试试,要是好用,村里就再去多做两把。”
“嗯!”
“多少钱啊?”
“额~不知道哎!”
林支书看了林里一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又是这小子捣鼓出来的,估计铁匠铺的王麻子也是个识货的,第一把试验品没收钱。
“成,后面的事情我弄吧!你就别去了。”
林里闻言忙不迭的点头。自己家的事情就算了,要是一旦牵扯到公家,尤其还是采买这种活计,那里面的事情就多了,搞不好什么时候就容易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即便林里没有从里面牟利。
“爸,这几天还要我干嘛啊?我怎么突然闲下来了?”
“收秋也差不多结束了,村里的事情有其他人干,你做点儿什么我还真是不知道了。”
林支书一屁股胯上了炕,呼哧呼哧的抽起了旱烟。
忙活了一个多月的林里突然闲下来,感觉身上不爽利。怪不得勤快的人闲不下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哎?爸!罐头瓶容易找到吗?”
“罐头瓶?要那玩意儿干嘛啊?放油盐调料?还是当喝水的杯子啊?”
“都不是,我是觉得山坳里沙棘树不少,秋收之后要不进山多砍一些,到时候把沙棘放到罐头瓶里面做罐头吃。”
林支书琢磨了一下说道。
“沙棘还可以做罐头?就像橘子罐头、黄桃罐头那种?”
“嗯嗯!我觉得可以,毕竟做法都差不多嘛!”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要不这样吧!过两天到乡里开会的时候我找人问问,县里倒是有个罐头厂,看有没有熟人牵线搭桥能买点儿过来。你打算要多少啊?”
林里琢磨了一下山坳里沙棘树的产量。
“要不弄一百个?”
“一百个?这么点儿吗?”
“嘿嘿,山坳里沙棘产量不大,而且每年村民们进山砍沙棘做孩子零食的也不少。满打满算,一百瓶应该算是不错了吧!毕竟是第一次干。”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做出来干嘛啊?就村里人吃?”
“嘿嘿,爸!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先做点儿出来试试,要是味道好,就当做春节的节礼给各个地方送点儿过去。要是反响好,完全可以扩大规模啊!到时候咱村里也有了集体企业了。”
一听到能给村里创收,林支书吐出来的烟都粗壮了几分。
“哦?还可以这样吗?”
“嘿嘿,即便咱们规模不大,到时候这个做法流传出去,我就不信县里的罐头厂不想干。到时候即便咱们搞不成村集体企业,也可以砍沙棘出来卖啊!勉强能增加点儿村集体和村民们的收入。”
林支书磕了磕烟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
“沙棘我吃过,酸的、甜的都有。但是这个沙棘罐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啊!要不这样吧!既然决定做了,先在咱家里试试吧!你叫上你大哥去山坳里砍沙棘回来。我去各家各户转转,收集几个罐头瓶回来。”
“那行,我吃了午饭就去。”
··· ···
午饭后,林里和住在隔壁的大舅哥会合。两人各自带了柴刀、猎枪和箩筐,步行进山。
“大舅哥,多日不见,你这怎么胖了?当电工油水这么大吗?”
“呵呵,有啥油水啊!村里人都不舍得用电,一年不见得能收几毛钱电费。倒是这个营生轻松,平时就是在村里巡线,或者去机井那边拉电什么的,比下苦力肯定要强。”
“呵呵,看来这个活儿挺好,脸面都好看了不少。”
“还成吧!肯定比务农强啊!对了林里,支书怎么让我和你进山砍沙棘啊!这是准备干嘛啊?”
“呵呵,没啥,就是我有点儿新的想法,老丈人挺支持的。”
“哦~你这脑子就是好使。”
“不至于,也就是人懒,喜欢瞎琢磨。”
说话间,在大舅哥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道山坳,里面影影倬倬满满的都是胡乱生长着的沙棘树。
红的、黄的,宛如绿豆大小的沙棘在树叶的遮蔽下,竟然是一片一片的。
“我去,大舅哥,这么大规模吗?我去年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啊!”
“去年你来的那个时候早就让人砍光了,这大柴烧起来火旺,过冬的时候用特别好。要是家里再煮个骨头什么的,这种柴禾最合适了。燃烧时间长不说,火还均衡。煮出来的骨头烂糊,味道还特别香。”
林里咽了口口水,这个时候谈什么吃喝啊!不知道缺肉啊!
“大舅哥,咱们怎么砍啊!”
“那还能怎么砍,直接选一个大枝丫,抡起柴刀往下砍就是了。”
林里握了握手里的柴刀,看着那一片沙棘树有点儿犹豫。要知道上面都是刺啊!平时剪沙棘搞不好都要受伤,这砍起来还不得被扎露了啊!
“来吧!我先给你示范一下。”
大舅哥找了一棵处在外围的沙棘树,循着树木的生长轨迹,整个人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钻了进去。一手抓住待砍的枝丫,另一只手拿起柴刀,就稳稳的砍在了靠近树干的那边。
由于力道控制的好,枝丫震动不大,虽然砍出来的开口不大,但是胜在持续省力。还别说,实践出真知还真是没错。
林里没急着上手,而是从树枝上撕了一条沙棘满满的小树枝下来。吹了吹上面的浮土,就张嘴咬了上去。
“唔~~呸呸呸~”
沙棘刚刚入口,沙棘里面的汁液随着林里缓缓的用力就噗呲噗呲的喷了出来。本以为是酸甜可口,但是那种味道太过单一刺激,让林里当即变了脸色。
因为酸度太高,刺激的林里嘴里冒出来很多口水,倒也帮着林里吐出不少的酸水。
“哈哈哈,现在的沙棘还有点儿酸,等下雪之后冻一冻就甜了。”
“呸呸~这哪里是有点儿酸啊!完全酸的不成样子了。”
此时,林里也开始有点儿怀疑自己做沙棘罐头的事情能不能成了。毕竟没有那么多的糖作为调味使用啊!
“你打算做什么啊?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你参谋参谋。”
“哦~我打算做沙棘罐头,你看成不成?”
“罐头啊!这个不好说啊!咱们这边山里都有沙棘树,平时也就是孩子们的零嘴,家里柴禾的来源。要是做成罐头,会有人买吗?”
“罐头不行,那咱们榨汁怎么样啊?然后把沙棘汁装到罐头瓶里面。”
“啧!这个倒是没试过。但是口味估计好不了,酸的还是多。”
听大舅哥这么说,林里就有点儿气馁了。
后世过年的时候5l的大桶装沙棘汁好像都没有人买,别说现在的罐头了。好像算来算去,也只适合当做过节送礼的礼品来用了。
不过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今天怎么也得多带点儿柴禾回去啊!不能白来一趟。
说干就干,林里挑选了一棵沙棘树作为目标。学着大舅哥的方法,钻到树下,握着一个枝丫就开始砍。
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
由于沙棘树低矮,又没有人修剪,长的就挺随心所欲的。干活儿的时候姿势别扭不说,一不小心还会被尖刺来一下。比容嬷嬷的手法还要狠毒。
枝丫刚刚砍了一半儿,林里的脸上和脖子上就留下了几道或刺、或划出来的血痕。
“你要不去收拾我砍下来的吧!这个活儿你可干不了啊!”
“没事儿,我再试试。”
终于,在坚持着砍了两个枝丫之后,林里还是无奈的退了出来。
而一旁的大舅哥,早就砍了五个枝丫在一旁的地上丢着。
干不了重活儿的林里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拉过背篓就开始一个枝子一个枝子的撕了起来。
还别说,虽然偶尔会被扎到手,但这个活儿明显要轻松多了。
大舅哥又砍了一会儿,林里见第一次试验用的材料差不多够了。而且枝丫再多,两人就该弄不回去了。就赶紧叫停了大舅哥的动作。
“别看枝丫砍的不少,其实拆拔下来没多少沙棘。够用吗?”
“第一次试验,家里也没有多少罐头瓶,够用了。”
“行吧!我也和你拆吧!”
“你先歇会儿吧!我来。”
常干农活儿的人,即便坐在那里也闲不下来。林里知道阻拦没用,干脆就一起干活儿好了。
“这个沙棘罐头怎么做啊?我还没见过做罐头呢!”
“嘿嘿,简单,把东西收拾好了,盖子放在罐头瓶上不要拧紧。然后放到大锅里蒸或者煮,等滚了之后趁热拧紧盖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