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的火力,好似暴风骤雨一般,砸到日军阵地上,像是一记记铁锤。
前方不断传来捷报,国军推进的速度,远远超过冯治安和刘志安两人的预想。
“楚天当真厉害啊,在这黑夜之中,竟然可以让我们的部队,精准打击日军的各个防御关节,炮兵阵地,甚至是每一处日军防御的漏洞,都能被他精准捕捉到。”
刘志安看着地图,他们的部队,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向前推进了将近五公里。
这还是日军重兵防守之下的五公里,若是放在之前,他简直不敢想。
毕竟之前59军也不是没有打过鬼子的反击,整整一夜的时间,也就推进了不到五百米。
但是现在的楚天,指挥他们两个军的部队,推进速度如此之快,攻势展开也如此迅猛。
西尾寿造和西村南褚,此刻也完全反应过来,他们后方的炮兵部队多处遇袭,显然他们派遣的两个联队,几乎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调遣一个师团的兵力,阻挡敌军的反击部队。”
西尾寿造这样说完,看向满城说道:
“西村,你在这里盯着,我亲自去满城督战!两个小时之内,一定要将四旅残存的敌军全部消灭!!!”
说完这句话,西尾寿造便离开指挥部,乘坐军车去往不远处的满城。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拿下满城。
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是战略层面的问题了,而是他和楚天的私人恩怨。
从军几十年,西尾寿造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损兵折将,不能将这小小的满城拿下姑且不说,如今竟然被逼迫到几乎全军覆没的境地。
虽说现在保定方向的日军,已经得到消息,开始全线猛攻保定城。
可第二军的燃眉之急,只有他们自己来解决了。
他的军车向前,距离满城越来越近。
那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断,日军部队仍旧在和四旅进行着拉锯战。
可就在此刻,一阵短促尖利的呼啸传来,几乎将他的耳膜撕穿。
“嗖嗖嗖!!!!”
“轰隆隆!!!!”
日军部署在城墙附近的火力阵地,顷刻间便被爆炸淹没。
轰击这里有火箭弹,也有各种口径的炮弹,好似海啸的波涛一般,掀起的气浪,裹挟着飞石,砸在军车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突然,一颗240mm的炮弹,砸落到距离西尾寿造军车不远的地方。
这颗炮弹,经过楚天技能加持之后,威力和射程,都提升了足足两倍。
“轰隆隆!!!!”
巨响传来,西尾寿造乘坐的军车,竟然被冲击波直接掀翻在地上。
半晌,西尾寿造被手下的士兵们,从翻了的车里拉出来,满脸鲜血。
他将手套脱下来,在脸上抹了一把,看向前方那炮声消弭的区域。
硝烟之中,胡老六和关二带领士兵们,从多个地道的出口钻出来。
他们手中紧握着冲锋枪,步枪,机枪,甚至扛着迫击炮,火箭筒,火焰喷射器等武器。
“弟兄们,占领城墙!”
胡老六怒吼着,端着汤姆逊冲锋枪,就跳到日军火力阵地之中。
方才的炮击,让那些日军已经伤亡惨重,此刻更是还没有从炮击之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一个彪形大汉,端着冲锋枪对着他们突突起来。
在这个彪形大汉的后方,还有更多的士兵们,端着各种枪械,对着他们不断开火。
甚至还有火焰喷射器,对着那些日军窝藏的壕沟进行喷射。
火焰好似火龙一般,在壕沟内游走一番,躲藏在其中的日军,便惨叫着,带着满身火焰跳出来,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
还有的士兵,则端着火箭筒,对准日军构筑的机枪阵地,便是一发火箭弹招呼过去。
在火箭弹的呼啸之下,爆炸传来之后,机枪阵地便连带着人一起灰飞烟灭,
他们的攻势势如破竹,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日军外围的火力阵地,在连番炮击,还有四旅突然的反击之下溃不成军,转眼便丢了阵地。
刚刚将阵地夺取,胡老六还有关二手下士兵们,便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们纷纷在倾塌成为土坎的城墙上,构筑迫击炮,还有机枪阵地。
此时,满城倾塌的城区被他们看在眼中,机枪的射界,可以延伸到日军聚集的区域。
正在攻击剩下几个街区的日军,没想到自己屁股后面,竟然遭受袭击。
难不成东面过来的敌人,已经杀过来了?
可这种可能被很快排除,东面至少一个师团的兵力驻守,除非敌人飞过来。
可胡老六还有关二,以及四旅的士兵们,哪里会给这些鬼子太多思考的时间。
各种机枪,火箭炮,迫击炮,已经对着鬼子招呼了过去。
孙少军的九团,和楚天的一团,也在此时在里面开火。
加特林,mg42,马克沁等各种型号的重机枪,都开始咆哮起来。
日军被前后夹击,前进也不是,后撤也不是,被堵在中间。
他们的掩体,能挡住前面的火力,挡不住后面的火力。
能挡住前后的火力,却挡不住头顶砸落下来的炸弹。
在爆裂的冲击波反复蹂躏之下,攻打满城的日军,反倒成了瓮中之鳖,死伤惨重。
西尾寿造看着不远处,满城周边的火力支援阵地,竟然在顷刻之间易手。
甚至城中进攻的部队,也遭遇到四旅前后夹击,陷入危机。
“该死!混账!传我的军令,调遣一个旅团,打开缺口,援救被围困的部队!”
西尾寿造不顾头上的鲜血,大喊着下达军令。
可在一旁的参谋提醒道:
“不行,长官,通讯员已经死了。”
此时西尾寿造才看到,和自己一起坐在车后面的通讯兵,并没有自己这么幸运。
一块碎掉的玻璃,切穿了他的喉咙。
西尾寿造面色阴沉下来,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炮声,枪声,而他作为部队的指挥官,竟然连命令都无法传递出去。
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笼罩在他的周身。
西尾寿造又想起板垣征四郎的忠告,想起那日他的狼狈模样。
或许,自己不该嘲笑他的,因为此时的自己,比当时的板垣征四郎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