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信息战？”
    大平层内，白羽看着依旧戴着茶色黑框眼镜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金言，没绷住语气。
    金言披着风衣反坐在椅子里，头直接搁在了椅背上，语气稍显几分疲惫，却还是和白羽说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有关某音信息战的事情他倒是没签保密协议。
    虽说不至于到处对外说：你们知道吗，我们今天把阿美丽卡淦碎辣！
    但是私下里参与的人，说一说各种关节也没什么。
    最多是媒体部突然发了条动态，说了句意义不明的晚安。
    白羽即使猜到了些许的所以然，可还是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我参加了个综艺节目的初赛，给一个农家乐当了一天的厨子，然后你们就因为我的帮助保卫住了华夏的言论自由与话语权？
    不扯吗？
    白羽用正常人的目光审视着金言。
    金言点了支烟，烟雾缭绕随后被平层内优越的新风系统抽走，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继续开口说道：“那你觉得战争是什么样的？”
    他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江海夜景：“应该满世界飞火箭弹？或者把航母开到大西洋大喊一声：开门！自由贸易？”
    “亦或是一个按钮按下，咱们家的空间站直接在天空变身，月球喊一句我来组成头部！”
    “最后一个滑铲直接从华盛顿铲到德克萨斯？”
    “君子坐不垂堂，大佬就应该有大佬的样子，即使互相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却也不能尿对方身上。”
    黑泽坐到自己习惯的位置上，听着两人的谈话。
    纵使他在江海内算是成功人士的典范，可放在更广阔的视野内。
    一个总裁能带来的力量，也确实比不过这两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白羽其实是今天的一张旗帜？”
    黑泽仿佛理解了些许。
    金言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
    白羽歪了歪头：“我？”
    “我算什么东西？”
    他拥有极为清醒的自我认知。
    “难道华夏需要一个臭擦边的来兜底？”
    金言认真地看着他：“需要。”
    他继续说着今天发生的关节，即使金言的表达水平并不算高，可白羽还是听出了万分的凶险。
    漂亮国那边封禁某音便已经产生了如此巨大的风浪与波折，如果华夏失去了某音，也许会直接走入更加万劫不复的深渊。
    先不说对于生活习惯的冲击。
    还是那句话，某音的背后是媒体部，媒体部的背后是华夏。
    如果某音就此被摧毁，就会直接连带着华夏都会遭到所有人的质疑。
    你连个短视频软件都保护不住，你还能保护住谁？
    可白羽还是想不通，这么大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金言拿起手机，调出了今天的一些新闻。
    “你看一看就能get了。”
    白羽带着好奇看着那些新闻的标题。
    《漂亮国封禁某音》
    《百行录初赛如火如荼》
    《漂亮国全境截止到今日上午共出现二百余起有关封禁某音的游行示威》
    《某音直播出现串流问题，正以最快速度解决》
    《红标功能正式上线，数十亿流量涌向华夏》
    《国际顶尖大学学生静坐，要自由也要某音》
    《某音开始技术调整，暂时关闭大多数直播间端口》
    白羽：？
    他本来没感觉什么，可金言这么一排序...
    “所以今天你们围绕着我打了一场仗？”
    金言还是耸肩，也许是终于回到了江海让他轻松了许多。
    “你还觉得和你没关系吗？”
    “如果直接关闭所有直播间，那舆论会怎么说我都不敢想。”
    “所以我们只能保留一些能接住全世界流量的人。”
    “比如你。”
    金言摊了摊手：“很遗憾啊，即使是渔船呲水或者是直播国外学生静坐，虽然对于咱们国内的观众来说十分有吸引力，可如果放到全世界来看，还是一个光膀子的肌肉男做饭更有观赏性。”
    “我们也不是没有私心，即使这边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了，我们也得告诉全世界，漂亮国那边焦头烂额，咱们这边国泰民安。”
    “这不好吗？这太好了。”
    “宣传本身就有立场在，我不说自己家好话，难道还涨别人威风？”
    “拜托诶，我们是官媒。”
    “你私下里说什么我们也不管，但是你妈如果天天说别人家的房子大，别人家的车好，你家的日子得多闹心。”
    也许是因为疲惫，金言的话多了许多。
    甚至还沾染了许多白羽的骚话风格。
    黑泽却看出了更多的问题。
    “但是你们这么发新闻，不就约等于告诉了所有人，咱们正在和漂亮国打一场有关某音的战斗？”
    金言还是摊手：“那当然得告诉啊。”
    “不告诉他们我们不是白忙活了？”
    黑泽的cpu有些冒烟的趋势。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一方面说着不能告诉所有人，另一方面说得告诉要不白忙活。”
    金言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事实上越大的事，就得越当表子越立牌坊。”
    “让有心人看出来，分析出来所以然，通过他们的口告知民众，比我们自己宣传某场战斗的胜利强出一万倍。”
    “更何况咱家自古以来的习惯就是，打赢了活该，打输了在史书上写三万字。”
    “打赢一场仗就到处显摆，不是混混就是小国。”
    “咱家的战斗机看起来都跟超级飞侠似的。”
    白羽揉着太阳穴。
    总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三观的清洗。
    金言却一拍手：“对了，忘了点事。”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证书样的东西。
    “媒体部也没法给你发个大勋章之类的玩意，你不在体制内这东西也没啥用。”
    “我问了问师傅，他说你需要啥就给你点啥当奖励。”
    金言打开了证书。
    赫然是8846房的房本。
    “租房毕竟不太好，白羽同志，华夏感谢你这一天的付出。”
    金言站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正式与严肃。
    随后把那价值几千万的房本塞到了塑料袋里。
    还是透明的。
    “啊...啊。”
    白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你们呢？”
    他接过房本，随口问金言等人有没有什么奖励。
    金言也仿佛随口回答一般：“啊，我们也一人一套。”
    白羽瞬间就冷静了。
    金言说我们，那绝对是所有金言团队的人一人一套大平层。
    他叹了口气，看向重新坐回椅子里的金言。
    “那折腾一天了，你也够累的。”
    金言看向天花板：“是啊，要命。”
    白羽面带着温和的微笑：“那咱们拍个视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