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被接手的黑泽也没有闲着。
    他看着忙碌的白羽与小徒弟，还有不间断响起的收钱提示，脑海中不自觉地盘算起了白羽的利润。
    虽说百行录这一次终于当了人，选择提供所有的原材料，不过其实白羽的成本也并不算高。
    一斤花甲市场上买也就几块钱，捞汁的价格算上所有的配料，一份买二十的捞汁花甲成本也超不过两块。
    黑泽暗自心惊，这么高的利润还抢什么劫啊。
    转念一想不太对，自己又忽略了人工成本。
    江海的服务人员工资大约在三千到四千元左右，算上五险一金的话一个人的人工成本每天是一百五十元。
    以最普通的夫妻摊位来看，每天至少得售出二十份以上的捞汁花甲才能回本。
    这么算下来回本确实简单，直到黑泽看到了更多的摊位。
    白羽摊口的火爆只能算小概率事件，大多数摊位其实门可罗雀。
    其实还有更多的摊位费用黑泽没有算进去，可总裁还是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一行也没那么好干。
    “别闲着，去把货卸了。”
    白羽看到了黑泽的沉思，低声安排着任务。
    黑泽茫然点头，走到开来的面包车旁边，搬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一个总裁干这些活有什么不对。
    毕竟对于黑泽来说，他今天更像来玩的。
    奈何白羽的忙碌是真的。
    慕名而来的顾客实在是太多。
    更何况，白羽收取的价格怎么也算不得高。
    纵使不买最便宜的捞汁黄瓜，花几十块钱买点捞汁小海鲜，喝点冰镇的啤酒吹吹江海的晚风。
    也算得上对于忙碌一天的至高奖赏。
    尤其是这小海鲜的味道，也着实的不错。
    黑泽卸完货之后也没能得闲，反倒是重新回到了收银的位置。
    纵使小徒弟的工作效率很高，也架不住前来的食客越来越多。
    机械化的工作倒是没有让黑泽感到厌烦。
    事实上无论是谁，在听到自己的钱包越发鼓胀的声音之后，都会驱散掉绝大部分的疲惫。
    排队的观众也没有什么厌烦。
    拜托，能让一个身价百亿的总裁，在收到自己那仨瓜俩枣之后还说一句谢谢。
    换谁谁都充满了新鲜感。
    小摊上的捞汁海鲜空了又满。
    期间金言也来过几次，给他们带来冰镇的饮料同时，也带来了其他摊位的消息。
    事实上盯上夜市的人绝非江海组。
    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厨师，也都不只是各种大餐厅的主厨与老板。
    金言在白羽旁边点了根烟，一边帮他剪着小龙虾一边说着：“土耳其那几个哥们盘了个冰淇淋店，他们说自己在某音上看了太多用冰淇淋逗人的画面了，自己也想试试。”
    “不过术业有专攻，他们的冰淇淋确实做的不错，但是逗人的手法差了点，最后也就放弃了搞节目效果，单纯地卖冰淇淋。”
    “还有几个巴西的哥们，他们带来了最原汁原味的巴西烤肉。”
    “那个涂了蜂蜜烤的菠萝确实好吃，你要尝尝的话我给你带点。”
    白羽摇了摇头：“我估计我没空吃。”
    金言剪着另一筐小龙虾：“夜市里最火爆的是几个墨西哥哥们，他们做的是塔可。”
    “用墨西哥辣椒酱做的那种。”
    “本来是不温不火的，直到有几个赣省哥们开着直播试了试。”
    白羽终于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捞汁看向金言：“结果呢？”
    金言笑了笑：“他们说不辣。”
    “墨西哥哥们也急了，当场制作了下加料的辣椒酱。”
    “说实话，那辣椒酱我看了，估计黑泽闻一下就死。”
    “那几个赣省哥们还是说不辣。”
    “现在救护车已经在夜市门口停好了，估计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
    白羽没憋住笑。
    金言说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事实上江海夜市的火爆是可以预料的。
    否则也不会有天南海北的主播前来蹭这个热度。
    纵使是自己的小摊前面，白羽也能看到不少面熟的人。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的，百行录获得了热闹，主播们获得了流量。
    也就是符秋零或者王金龙他们还要上课。
    否则白羽绝对相信，江海也会拥有自己的男妈妈餐厅。
    虽然现在随着金言也加入了收银大军。
    这小摊成为男妈妈摊位的可能性也随之越来越大。
    就是...
    一边兑着捞汁放进便携冰箱的白羽皱起眉头。
    自己是不是又忘了点啥？
    “师父！！！”
    中气十足的吼声自远方传来。
    白羽摇了摇头。
    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身着着洁白厨师服的陈大海站在了小摊旁边，脸上还挂着热切至极的笑容：“师父！”
    白羽扫了一眼。
    自己一定是因为太累出现幻觉了。
    “师父啊！”
    陈大海第三次呼喊。
    白羽抬起脸看向苍穹：“造孽啊。”
    他不知道为啥陈大海会如此深信不疑地尊自己为师。
    奈何陈大海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徒弟的位置。
    刹寂主厨来夜市摊打下手怎么了？
    师傅的事就是我的事！
    纵使他身上那身的厨师服能够直接把小摊买下来，陈大海也没有丝毫感觉异样。
    甚至无缝衔接到了白羽的工作上。
    有了陈大海的帮忙，白羽出餐的效率倒是高了确实许多。
    陈大海纵使主业是白案，但处理这种基础级别的小摊工作也着实得心应手。
    一法通，百法通。
    估计还在排队的食客们也想不到。
    自己还能花十几块钱尝一尝刹寂的手艺。
    不过绝大多数人也不清楚刹寂的存在就是了。
    “师父！”
    又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白羽皱起眉头：“干嘛？”
    却发现陈大海正在专心地处理着花螺。
    不是陈大海说的话吗？
    白羽回忆着之前的声音。
    好像那嗓音确实还很年轻。
    他看向前面的收银处。
    龚长张站在了小摊前。
    “你咋来了？”
    白羽洗好了手走到龚长张旁。
    “卖完了啊。”
    龚长张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啥，我备了好几千斤的鸭货，说没就没了。”
    白羽疯狂眨眼，脑海中冒出来的构想越发恐怖：“不是...你鸭货卖多少钱？”
    龚长张满脸自然：“和我店里一样啊，一根鸭脖七块，鸭头四块钱一个十块钱仨。”
    “鸭翅贵一些，整个鸭翅十块钱，鸭胗五块钱三个。”
    “本来我还想挂点特价来着，就是最近拿货价格高了点，我总得稍微赚点。”
    白羽的笑容已经带着几分绝望。
    “龚老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东西，都被同行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