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第二场。
大厅内,阳台之外看不到任何星星,天空漆黑一片,死寂之城消失了。
矮子卫兵:“女王似乎很伤心。”
高个子卫兵:“是啊,悲恸成癔,一会冷静,一会癫狂,而且正是她自己命令处决所有囚犯的。真为沃尔特亲王不值,真的。”
女王和阿东尼上台,前者穿着黑色丧服,阿东尼则在他平时的华丽精致的衣服上绑了一条黑色束腰。
阿东尼:“我们必须在这苦难中坚强,我的女王,悲恸会将我们铸成不可撼动的钢铁。”
女王:“我的儿子死了。沃赫特死了,是我下令杀了他!我!”
阿东尼:“谨慎而公正地说,妹妹,是王女下令把他关进塔中的,她应该负责。”
女王:“但是是我下令杀死囚犯的。”
阿东尼:“这是我的建议,这是一个合理而慎重的行动……”
女王:“合理!谨慎!沃尔特应该活着,应该活蹦乱跳!而我杀了他!
阿东尼:“无疑是王女害死了他,就和她亲手杀了他一样。她是一个叛徒,不要因为她是你女儿而被蒙蔽。”
女王:“注意说话,阿东尼,确实,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因为泰拉身处修会,她将继承王位。”
阿东尼:“显然,陛下,她和大祭司联合起来,要窃取王座。”
女王:“大祭司?但是泰拉才是修会的人。”
阿东尼:“这不就是一个狡猾的计划吗?大祭司知道泰拉太聪明,不能完全掌握,所以让他成为一个祭司,让他无法继承王位。沃尔特呢,太冲动,太短视,连侍从都当不好。而王女天真,感情用事,见识短浅,正好是祭司们的完美傀儡。巧舌如簧的大祭司轻易就能说服她。”
女王否定着:“但是她现在疯了,她不可能成为女王。”
阿东尼:“或许大祭司利用过她之后就抛弃了她,也许他想自己称王。”
女王怀疑着:“就算让个祭司登基,那也是泰拉,而不是大祭司。他甚至不算王朝的一员。也有可能是你,阿东尼。说不定你的名字也和那一连串的阴谋和背叛有关?”
阿东尼:“我就和沃尔特一样诚实!把大祭司带到这里来,当面质问他的背叛和……”
女王:“因为塔中发生的屠杀,他是不会离开神庙了。我们是要邀请他离开圣殿,自愿前来?还是破坏律法,强行把他押来?”
阿东尼:“不,改变律法,您是女王陛下,改变它,这是崭新的时代。”
阿东尼:“卫兵,把大祭司给我带来,带一队人去神庙,把他押出来,然后再去通知队长。”
高个子卫兵:“是,大人!”
阿东尼:“现在我们倒要看看祭司如何辩白他的罪行。”
阿东尼退到王座旁边,艾迪队长,大祭司,矮子卫兵和高个子卫兵排成一列上台。
两名卫兵手中握着火枪,艾迪没有武装,她没戴自己的帽子。
卫兵将大祭司押了回来。
大祭司愤怒着:“陛下太过分了!我有圣殿赋予的特权!我是大祭司,不是偷偷摸摸的扒手!你们没有,完全没有权力把我从圣殿中强行以武力羁押,你们没有权力……”
艾迪打断:“安静,你他妈的!我们直接了当吧。”
阿东尼:“现在,大祭司,你见不得光的计划已经昭然若揭。”
大祭司:“阿东尼,你这骗子,你在说什么?是你怂恿女王破坏律法的吗?”
阿东尼:“女王陛下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你因谋杀了沃尔特王子,并密谋推翻我们的王朝而被捕,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大祭司嘲讽着:“哈!真新鲜!我?谋杀了沃尔特?”
大祭司对着女王:“陛下,这太荒谬了,策划阴谋的不是我,是阿东尼。如果你问问王女殿下,她会告诉你一切的。”
阿东尼:“你把责任推卸给现在刚好神经失常了的王女殿下,来戏弄我们吗?”
大祭司:“你做的好事,阿东尼。我为什么会想推翻你们的王朝?终末将至,很快【黄衣之主】就会降临,建立祂永恒而公平的统治。”
阿东尼:“而你,无疑是他的马前卒。”
大祭司:“如果那是祂的期望。”
阿东尼看向女王:“你看,他坦白了。”
大祭司:“陛下,我只是重复了修会的教义。这教义从你父亲的时代,你祖母的时代,甚至从诸王之宗泰拉的时代便存在。哈利湖的预言——”
阿东尼想要继续争辩,但却被女王打断。
大祭司:“谢谢,陛下。我只是提醒你,你的王朝因我们的神的意志而统治。哈利湖的预言说我们的神有朝一日将会以【黄衣之主】的姿态降临,亲自统治,那时刻迫在眉睫,我无须推翻任何人。”
阿东尼:“你说我们的王国因为神的意志而统治,但我看来明显我们统治是因为我们选择统治。我们强大,坚定,对这个大祭司之流的人置若罔闻。我们有意志,也正是因为这意志而统治伊提,而不是什么虚构的牛鬼蛇神的意志。”
大祭司:“你又陷入你那只有理性才是真实的错误理念了。这个世界并不那么讲道理。”
阿东尼:“怎么会有人像你一样错的这么离谱?”
女王:“那么,什么才是我们的王朝存在的目的?”
大祭司:“服从神的意旨。”
阿东尼:“服从王权的意志。”
大祭司:“谁也不能否定神!”
女王:“那人民的意愿又如何呢?”
遥传来一声锣响,远方能听到叫喊声。
亲王泰拉登台,他的衣服破烂,双目失明流脓,他蹒跚地走进房间,双手在身前摸索。
亲王泰拉迷惘着:“我走出城门寻找道路,却只看到墓茔和坟冢。”
女王惶恐着:“发生了什么……我的孩子?”
大祭司迷惑着:“你去哪了……我的孩子?”
艾迪:“哦,泰拉,发生了什么?”
亲王泰拉:“我看穿了世界的帷幕,并因此而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