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味儿传来，战凛骁险些也跟着她一起吐出来。
    “......”战凛骁强忍着恶心没有立即推开顾蓁，“爱妃怀孕辛苦了，朕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赶紧就离开了长乐宫。
    碧如招呼人把污秽收拾干净，扶着顾蓁去仔细洗漱，好一会儿她才觉得心中那股恶心劲被压了下去。
    “娘娘，要不要叫太医再来看看？”
    “正常的反应而已，不用大惊小怪，你去歇着吧，不要让人进来。”顾蓁靠在榻上，余光一直看向窗台，那里摆着一朵淡蓝色的小花。
    是顾九渊来了。
    碧如只好替她盖上薄毯，掩好屋门，叫着一干宫人退了出去。
    内室的纱帘无风自动，顾蓁眼前的光被挡住，她抬眼看向来人：“神出鬼没的，你们暗卫都是这般吗？”
    “主子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顾九渊不答，只忧心地看着她。
    顾蓁摇摇头，怀个孕而已，她就是一直在想剧情所以显得神思不属，倒让身边人都跟着紧张。
    可她不当回事的模样落在顾九渊眼中，却一阵阵心疼。
    许是主子自己都不知道吧，她如今不施粉黛，半扎着头发，只着普通里衣的模样，有多么楚楚可怜惹人疼。
    战凛骁坐在那摸她脸时，顾九渊几乎要忍不住冲出来杀了这个男人。
    主子怀着他的孩子，还要强忍着难受应付皇上，与他左右周旋。
    顾九渊觉得自己无能，藏在暗处什么都做不了。
    顾蓁看了他一眼，这周身低落的情绪快把屋子填满了。
    “怎么了这是？我真的没事，怀孕就是这样的，过去这几个月就好了。”
    顾九渊不发一言，走过去单膝跪在她旁边，伸手给她揉腿。
    顾蓁便惬意地躺在那，有顾九渊陪在身边，她倒觉得安心，龙影卫传来的消息，哥哥那边一切平安。
    战凛骁果然意图在顾昀身边安排人，但都被龙影卫识破，顾昀也提防着，没有被他们得手。
    一切都朝着好的趋势发展。
    再忍几个月，哥哥就能班师回朝，到时候谁都动不了顾家。
    顾蓁心理大定，躺在那慢慢沉睡过去。
    顾九渊等她睡熟才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用手虚虚在她脸上摩挲。
    不敢真的触碰。
    睡着的主子又乖又软，对他毫不设防，这让顾九渊心里翻腾着满足。
    他猜到一些，主子入宫这么久，还没圆房，那狗皇帝不过是拿主子给心上人铺路。
    主子年纪轻轻选了这么一条路，实在不容易，他会拼尽全力帮主子拿到战家的江山。
    顾九渊虔诚地俯下身，停在顾蓁唇的上方。
    熟睡中的顾蓁嘤咛一声，好像又不怎么踏实，这一声宛若导火索，彻底点燃了顾九渊的爱意。
    他还从没和主子接过吻。
    刚刚狗皇帝想必也是忍不住这红唇的诱惑，顾九渊手扶着床边，青筋爆出，几乎要把床捏碎。
    就一下， 他想，就这么一下就好。
    顾九渊还没亲上去，呼吸就乱成一团，他停在那半晌，才仿若清醒过来，惭愧地站起身，深深看了顾蓁几眼，转瞬消失在了屋里。
    ......
    因为沈方姝怀了孩子，原本打算去宫外继续休养的太后，也改了主意，她不走了，要留下照看沈方姝。
    永乐宫里，她握着沈方姝的手，越看越满意。
    和那些个普通的婆婆不一样，太后不盼着儿子多找几个女人开枝散叶，她就想要沈方姝生出来的孩子。
    她们婆媳二人和和睦睦，屋子里坐着的其她女人心里就不自在了。
    入宫一年，连皇上的手都没牵过呢！
    这太后一回宫，就要她们天天来请安，成日里看静嫔与太后亲亲密密靠在一处说话，她们也烦啊。
    不侍寝就不侍寝，在宫里逍遥自在也成，但婆婆不慈爱，总要立规矩，可真够讨厌的。
    娴妃眼观鼻鼻观心，示意一旁的德妃注意自己表情，她们犯不着得罪太后。
    太后这时也说够了话，扫一眼这群后宫的女人们，全都是那些大臣们野心太重，送自家女儿来争宠，平白添堵。
    这天下是她儿子的，可不是这群大臣的！
    太后翻了个白眼，问一旁站着的宫人：“贵妃怎么还没来？哀家面子不够大，请不动她是不是？”
    每天都不来请安，她有心给贵妃立规矩，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现在也出了三个月了，总没有借口不来吧？
    沈方姝见状赶紧说道：“许是天冷，贵妃娘娘又怀着孩子，长乐宫离得也远，不方便过来也未可知。”
    “怀个孩子就这么娇贵？静嫔你也怀了孕，可日日都来伺候我这老婆子，怎么的她就不成？来人！去叫贵妃过来！”
    宫人面露难色，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哪个她也得罪不起。
    太后娘娘真是有病，天寒地冻的，贵妃怀着孕，总是让人家过来干什么！
    而且就连她们都知道，北地捷报频传，顾大将军平定了蛮族，就快启程回京了！
    这节骨眼，你欺负贵妃，纯纯脑子不好使。
    可太后不听她们的，眼睛一瞪，凤眸显出几分凌厉来：“哀家说话不好使了？还不滚去叫贵......”
    话没说完，帘子一动，人未到声先传：“不必麻烦了，臣妾这不是来了，外面路滑，耽搁些时辰，还请太后娘娘看在臣妾肚子里是您亲孙子的份上，多担待些。”
    太后眼皮子一跳，大言不惭，生出来是男是女都不一定，就算是男孩，能活下来？
    “哼！”太后不满地看她一眼，“哀家看着，贵妃心里怕是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顾蓁进来也不行礼，施施然坐在下首第一个空位上，她如今怀胎五月，刚刚显怀，身形稍稍丰腴了几分。
    整个人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其她妃子一起站起来给她行礼。
    顾蓁笑笑让大家起来，然后就看向了主位上端坐的沈方姝。
    她快七个月了，肚子大不少，可能是心里装着事，人有些憔悴。
    怀孕不好好休息，天天在太后跟前尽孝，何必装这种大度。
    最近战凛骁履行了承诺，几乎日日都来看顾蓁，有时还会主动留下过夜。
    这两人之间的嫌隙，恐怕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了。
    沈方姝见顾蓁一直盯着她，眼神暗了暗，站起来行了个礼。
    “给贵妃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