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如此狠毒,驸马和表妹有心了,既然如此,也不能浪费二人心意,来人,带上来。”
永乐越是云淡风轻,曲秋儿和段谦良越是害怕,两人齐刷刷将头扭向门口,就看到谭立轩被人五花大绑,像死猪一般抬进来。
曲秋儿脑子轰一声。
外面烟花爆竹声声震耳欲聋,隐隐还能听到热闹的交谈声,今夜是一年最欢乐的时光,家人团圆,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可对曲秋儿来说,却如噩梦降临,她不知道等待自己和儿女的命运是什么。
曲秋儿呜咽着哭,她真的怕了,“求公主饶命,公主心里有气,冲着民妇来,民妇的儿女都是无辜的!”
永乐疑惑道:“无辜?难道他不知自己是谁的儿子?难道不知今晚,自己的爹娘在谋划什么?”
何其可笑,谭立轩和谭月彤以为手上不沾脏东西就干净了?
永乐随手一指:“给他灌下去,尝尝亲爹亲娘准备的药好不好喝。”
曲秋儿和段谦良已经浑身都在打摆子,公主早就知道,她早就知道!
段谦良嘶吼一声:“公主你既然早知一切,为何要等到现在!”
“本宫本可以直接杀了你们一家四口,但想想还是太残忍了,不如等等看,看你们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如今看来,的确有意思许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才是一种惩罚。
曲秋儿猛烈挣扎起来,像是垂死的小兽,“公主求你饶了轩儿,我真的错了, 这药不能喝,不能喝啊!”
她放声大哭,可于事无补,那药全都被人灌进了谭立轩腹中。
谭立轩不能动弹,被呛得直咳嗽,眨眼的工夫,他下腹突然火烧火燎起来,早经人事,这种感觉不仅不陌生,反而异常熟悉。
太猛烈了,火从下腹一路窜到天灵盖,谭立轩的脸像是烧红的烙铁,汗水从额上滴落,嗓子里不断发出呻吟声。
“娘,救救我,娘......”谭立轩难受至极,又痒又疼,呼吸声粗重闷热,像头蛮牛。
曲秋儿心里绞痛,眼睁睁看着儿子遭受这样的折磨,她恨极怒极,破口大骂:“杀千刀的段谦良,你是不是个男人,你儿子都要死了,你快想想办法!”
段谦良能有什么办法,他自身难保!
“啊啊啊啊!爹!啊啊啊!救救我!”谭立轩神志不清,一会儿叫娘,一会儿叫爹,半晌艰难地扭动起来,浑身绑着麻绳,就像一条扭动的蛆虫,令人恶心。
永乐厌恶地扭头,这东西要是被景儿吃下后果不堪设想,该死的段谦良,狠毒的曲秋儿,万死不足惜!
“本宫给你们两条路,”永乐残忍一笑,“女儿和儿子,选一个留下。”
说着,她微抬下巴,立即就有人将谭月彤带进屋子。
曲秋儿不明何意,哭声顿住,迷茫地看向永乐:“什么意思?”
谭月彤花容失色,她吃完了饭就回去安心等好消息,等来等去却等到了公主身边的嬷嬷。
她怕出事,偷偷带上了一把剪刀。
等到了屋子一看,顿时傻了眼,事情败露,大难临头!
谭月彤冲过去跪在曲秋儿身边:“娘!娘救我!”
她不想死,她愿意嫁给公主安排的任何一个男人,只求活命。
永乐很想看看,在一双儿女面前,渣男贱妇会如何选择,“是用彤儿解了药效,救儿子一命,还是眼睁睁看着儿子去死,本宫可以放谭月彤出府。”
曲秋儿宛若雷劈,“不可!彤儿不可以!”
谭月彤瘫坐在地,捂着脸嚎哭不止,真要这样,她还不如去死!
永乐了然:“那就是选女儿,本宫成全就是。”
“.......不!”曲秋儿绝望哀鸣,她谁都不能放弃,哪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这时谭立轩已经忍到了极点,脸色青紫,双唇发白,抽搐几下,屋里顿时传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可还没等他缓过来,第二轮已经开始,谭立轩神色扭曲,痛苦地挣扎,手脚被麻绳勒出血痕,狼狈至极。
曲秋儿心如刀割,看看儿子再看看女儿,谭月彤哆嗦着去搂她,“娘,娘您可怜可怜女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公主这招,简直让曲秋儿生不如死。
段谦良知道公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二选一就是二选一,只要松口,绝对能救儿子一条性命,他一咬牙喊道:“选儿子!”
女儿失了贞洁可以去死,他不能再失去谭立轩,孰轻孰重,妇道人家怎么能懂!
段谦良如此狠心,让曲秋儿和谭月彤哭声戛然而止,母女二人望向这个指望了十几年的男人,心如死灰。
“爹!女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女儿!”谭月彤崩溃,眼里渐渐染上恨意。
段谦良别开眼,他注定要死,留下儿子还能苟活,留下女儿,也终将是下场凄惨,“别恨爹,爹也没办法......”
“驸马心狠手辣,本宫佩服,”永乐又看向谭月彤,“你爹娘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可有话要说?”
谭月彤对亲爹已经没了希望,她拉着曲秋儿:“娘,我姓谭,不姓段,段谦良做不了咱们的主,娘,你说,你选谁,你说句话啊!”
曲秋儿两难,儿子的惨叫呻吟声声入耳,女儿的恳求啼哭剜人心扉,她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等待,屋里渐渐沉寂下来。
谭立轩已经无力出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他本就不注重修身养性,现在显然支撑不住药力,也许很快就要力竭而死。
曲秋儿实在不忍,她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彤儿,救救弟弟,这样你们两个都能活......”
谭月彤眼里的光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失望,是憎恶与决绝。
“娘,你选了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