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一起长大,还做了一年时间的夫妻。
卿予是了解李皓宇的。
此时一看他仰着下颌,似笑非笑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憋着坏。
他的赏赐,谁爱要谁要!
她可不稀罕!
卿予接话道,“这次办差,并非是臣一人的功绩。还要多谢各位同僚的大力襄助。圣上若只赏赐臣一人,实在是令臣愧不敢当。”
“如今倒是懂事了。”
李皓宇勾起唇角夸她,手中不知何时,又摆弄上了一只白玉雕成的狸猫。
“诸位爱卿,你们都该得到赏赐。而林爱卿,朕会亲自赏你!”
他掐着白玉狸猫的脖子,朝卿予会心一笑。
这个笑容,臣子们看在眼里,都在心里暗道帝王独对小林大人眉眼温润,自是与别人不同。
李皓宇唇角上挑,目光长久停留在卿予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上,实在是跃跃欲试。
是的,他提醒过她,让她可千万别散落了青丝出现在她跟前,不然他非要深深品一品美人儿娇靥带泪,青丝流泻的美。
作为皇帝,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不过暗暗打定主意,一会儿把臣子们打发走后,就紧锣密鼓的在大白日把林卿予给办了。
只有把这日思夜想的女人从朝中重臣变为后宫宠后,才能慰藉他空落落的内心。
昨夜与刘凛,铁君夜宴后,大梦一场。梦里皆是东宫时两人的知心缱绻。
偏偏醒来后,这份悸动,这个冷酷的女人,是一点也不给他回应。
是的,她心里装着别人,所以不会回应他。
但他也坚信,岁月漫长,终有一日,她会知道李寒星比不上他。
一切纠缠,就从今日开始吧。白日天光拥有她,就不只是一场自欺的绮梦了。
知道暴君没安好心,卿予忙退后一步,“臣还有事要说!”
李皓宇快气笑了。
别人启奏,都巴不得离皇帝近一点。
她倒好,一点点的,从言老头身边退到了两个吏部侍郎的左右,此时再退一步,人都要跌出门槛去了。
“说!”
李皓宇装模作样的朝卿予挥手,扭脸朝克奉使了使眼色。
今儿这个克奉要再让未来的皇后跑了,他非当着韩克俭的面,把没用的东西给捶一顿不可。
卿予潇洒的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回圣上,经过这几日办差,臣感触良多。
长安地贵,就连朝中官员也有人没有居所,只能赁屋而居,一月开销不到一两银子。
可也有人奢靡无度,仆从上百,妻妾无数。这样的不均衡,也是国之弊也!”
言尚书也在旁帮腔,朗朗诵了几句杜工部的诗句,“愿能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想起钦天监所说,一月后凛冬将至,会天降大雪的预言,李皓宇不由得眉心微蹙。
“林爱卿,你继续说,~”
“臣恳请圣上,将一月家用银子在二两及以下的朝中官员,在本月俸禄发放中,给予一定补贴。”
李皓宇颔首,斩钉截铁道,“准奏!”
“谢主隆恩!”卿予为朝中俸禄微薄的同僚们感到欢欣雀跃。
看来,她很快就可以喝到韩镛热热闹闹的喜酒了。
知道卿予高兴不是因为他,李皓宇凉薄的说,——
“不过林爱卿可别忘了,你罚俸三月的惩戒还未解除。所以,你自然不在这补贴之列。”
“这?圣上呀,小林大人这次筹集银两的功劳还没赏呢。”
言老尚书看不下去了。
也觉得皇帝此时有些过分,忙出言提醒,怕他伤了臣子的心。
“老尚书说的对,朕怎么忘记了林爱卿对朕,对朝廷立下的大功劳呢?”
李皓宇凉薄的长眼睛,不怀好意的瞥一眼手边的名册。
“既然爱卿你如此能干,朕就还有一件差事给你。办好了,就一起重赏!”
他的视线再次在做了巨大贡献的皇亲国戚与勋贵们的名字上流连。
这些人,不是正上赶着送族中的女子入宫吗?
“这次充盈后宫,朕也不贪心。林爱卿,你再给朕挣十万两银子回来就行。”
李皓宇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温柔的望向卿予,说出的话,让臣子们都呆滞了。
这广选后妃,不是件豪掷千金的风流美事吗?
皇帝怎么还能想着挣银子呀?
且还真敢想,还想要十万两银子。
其实,李皓宇对此已有了主意。他每月必去拜会外祖父,从这天溯王朝第一商人那里,他也没少学东西。
既然前朝皇帝因为缺钱,可以卖官,捐官。如今他后宫那些空缺了的妃位,嫔位,完全可以价高者得嘛。
进什么样的女人不打紧,反正没一个会得他喜欢。
至于喜欢的这个,既然不容易得到,那就放在股掌间,随时拎出来猫儿捕鼠般逗一逗罢了。
卿予简直是气笑的。
当年嫁入东宫,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狗男人这般抠搜呢?
可惜她如今和暴君不熟,不然她一定建议他把自己在后宫的每一夜都明码标价出来。
只要暴君能做到三百五十六天不休,全年勤勉,真不知道可以为国赚取多少银子。
卿予脸上满是不屑。
“此事就这样定了。林爱卿留下,其他臣子可先退下。”
李皓宇厚颜无耻的说,待会儿大门一阖,紫宸殿里就会上演一出猫捉老鼠的大戏。
当然,卿予不愿意当鼠也可以,那就玩一场大猫抓小猫的游戏。
卿予一听狗男人不说人话,知道他又不想干人事了。
她气得快炸毛了,忙出手拽住言老尚书的衣袖,扬声道,“圣上,臣还有急事,想搭言尚书的马车回府。”
“老尚书的府邸与你不是一个方向,爱卿何必劳烦他?朕与你议完事,自然会命人送你回去。”
李皓宇犀利的眼神的从其他人身上一一扫过,不怒自威,也让人脊背生寒。
户部的侍郎与典籍官忙行个礼,匆匆告退了。
而言老尚书因为被卿予拽住衣袖,而无法脱身。
“小林大人,要不老夫先去外面等你?”老头儿试探的说。
他心里默默叹息自己,怎么就卷入这浑水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