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娘亲手煮了鸽子汤,又命人送了一份去紫宸殿给李皓宇。
她这样做,自有深意。
既是表达对皇帝的柔顺心意,而若他问起,还能知道她与卿予一如既往的姊妹情深。
这深宫之中,既然不得皇帝喜爱,那与皇帝的宠妃能攀上一段旧情,也是极好的。
“那时候,表兄总说你是……”
玫娘思及往事,忍不住掩唇一笑。
那时候的卿予,眸中时刻盛满了光。
骄傲,勇毅,清白,带着一往无前的懵懂。
叶昀总私下里对她暗笑,说这林小姐可不算什么没有心计的清冷少女,分明是一只还没觉醒的小狐狸。
“玉妃与你家婕妤在一起,可还开心?”
望着手边发散出袅袅热气的鸽子汤,李皓宇忍不住问那提着食盒的小宫人。
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他嘴角含笑。
他深知卿予的性子,确实如叶昀所说,像只小狐狸。然而,正是她的那份骄傲和独立,让他为之倾心。
如今,他已是皇帝,拥有无上的权力,但在面对卿予时,他依然愿意放下身段,去包容她的一切。
“回圣上,玉娘娘与婕妤一道,有说有笑,这姐妹情可甚为深厚。”
那小宫人机灵,又得了吩咐,自然将丽仙殿内和美的景象描述得绘声绘色。
“两位娘娘还提起圣上那时候为玉妃娘娘过十三岁生辰的事。玉娘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李皓宇心情颇佳,吩咐人明日一早给丽仙殿送赏赐去,也心满意足的把手里的鸽子汤给喝了个干净。
那时候的时光,莫说卿予会怀念。
他也不敢再想。
叶昀和刘凛时刻跟在他身边,唯他命是从。
几人离开了卿予的生辰宴,此时马车还停留在林府外。
可叶昀胆大,又仗着和他亲厚,说话也常常直抒胸臆。
“表哥,你可别自觉在林姑娘跟前,可以做一匹摇旗得胜的大尾巴狼,我看未必。”
少年叶昀青衫飘逸,言谈间却老成持重,
“我可清楚你作为皇后独子,以储君之仪教养长大,又日日在四书,八佾,朝纲,兵法,骑射,布防间忙碌,余下空闲时间不多,自然需要身边人乖觉,如花解语。
而林府小姐性子骄傲独立,将来若一个山头对峙了你们这两只真老虎,那山中别的野兽怕都要遭受不断祸害了。”
叶昀“呵呵”打趣,可那时戏言,如今来看,却蕴藏了十分道理。
一场情爱,两人谁又全身而退?
“表兄,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不我把林卿予求取作妾。玫娘温柔,让与你。”
叶昀甚至还作死的胡乱调侃。
那时候,与五公主婚姻在身,就算不满,叶昀也只能憋屈着。
“卿予永远是我的,你们都莫打她主意。”
李皓宇正色嘱咐两个挚友,眼里却闪过一线杀机。谁惦记他的予儿,那就尝尝被剥皮萱草,挂在城楼门子上的感觉。
“这林小姐牙尖嘴利的,表兄先存些银子给我。以后若被咬了,我好给你医治。”
叶昀继续取笑道。
他和九王一起长大,两个人谈论话题,无遮无掩,又都是性情中人,外人听来,却如登徒子一般。这矜贵的世家小姐,在两人口舌间,如囊中之物,势在必得。
而只要不涉及盈盈,刘凛就在一旁憨笑着听,也不开口。
“那我先感化她,最不济就拔了她的尖牙,我有本事能好好收伏她。我不信,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收伏的女子。”、
李皓宇满不在乎的说。
那时候他说的潇洒,牛皮吹的浪漫。
而叶昀坐看他以后定会受情伤。还拉着刘凛赌了一千两银子。他赌表哥过不了林府小姐这个情关。
而刘凛无脑,他赌自己拥戴的九王爷赢。
“再说了,谁敢笑我,一剑杀过去。”
李皓宇这样想,一瞬间豁然开朗,卿予不好拿捏的德行也不让人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