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冰凉的指尖从她脸上一寸寸抚到白皙的颈上。
在她颈间划了几下,才说:“晚晚,余下的岁月,我们好好玩。”
*
黎知晚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醒来时周身一片漆黑,一丝光源都没有,她试着喊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应答。
她不清楚自己昏迷前看到周庭的那一刻,是不是真实发生的。
她甚至怀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一场梦境?
黎知晚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却发现双脚无比沉重,每一步都难以迈动。
她蹲下身子,在无尽黑暗里试探的摸脚踝,竟然摸到沉甸冰凉的脚铐。
那一瞬间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她的心间,提醒着她目前的处境绝不仅仅是一场梦,而是无比真切的现实。
她喊了几声周庭的名字,试图向前走动,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拖动那无比沉重的脚铐,却没走几步就撞在了铁质的柱子。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靠双手去触摸。
在周围摸了一圈后,才能判断出来这大致是一个铁质的笼子。
黎知晚绝望的坐在角落。
明明很害怕,但她却哭不出来,只有肩膀在不停的发抖。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头顶上方照来光源。
她听到周庭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醒了?”
黎知晚循着光源抬头看向他。
那刹那的光源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本能的抬手挡了下眼睛,慢慢适应后,才看清四周的环境。
她处在大约两米宽高的铁质笼子里,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梯子通往上方狭窄的出口。
黎知晚没有求饶,亦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因为她深知周庭不可能会放过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求饶哭泣,他也只会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或者以此为乐也不一定。
她能做的只有沉默和冷静。
周庭从梯子上一步步走下来,隔着笼子看向她。
大约是一直想做的事情已经做成功,他的声音有点散漫道:“你以为你躲在顾禹谦那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
“黎知晚,我为了给你打造这个空间,已经一个月没去上过学了。”
“怎么样,满意吗?”
黎知晚抬头注视着他,平静的说道:“周庭,你绑架我,囚禁我,就不怕坐牢吗?”
周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屑的笑了一声,继续说:“你放心,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代替你去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已经死了,不会有人想到你会被我关一辈子。”
黎知晚闻言,只觉得他在痴人说梦。
法网恢恢,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犯罪。
周庭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眉目染着一抹阴厉之色,说:“黎知晚,你很早就夸过我是一个理科天才,将来能成为国家栋梁。”
“可我…不想当什么国家栋梁,我只想为我母亲报仇。”周庭勾唇一笑,说:“今天的迷药就是我亲手调制的,怎么样,感觉如何?”
黎知晚避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周庭,你真的疯了。”
他明明有光明前途,却非要亲手毁了自己,如今也要毁了黎知晚。
“我是疯了。”周庭的声音顷刻间就冷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了几瓶药给她看,说:“你看这是什么?”
黎知晚还没看清,就被他大力掐住脖子。
“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医生说我有情感双相障碍,起初我也不相信,我周庭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黎知晚被掐的呼吸不畅,试图伸手扳开他的手腕,却根本使不上丝毫力气。
只听他继续说:“晚晚,你知道我多久没睡着过觉了吗?”
“我喝安眠药都睡不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周庭掌锢着她的脖子,将她的面容一点点拉近,说:“我亲眼见到我妈妈在周家老宅自杀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上次在医院见到你和顾禹谦时,已经是我第五次看心理医生了。”
“我还看到顾禹谦碰你的手了。”周庭另一只手突然握住黎知晚的右手,眼尾通红的说道:“他凭什么碰你的手?”
“你告诉我,他凭什么?”
“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了?”
“你很喜欢他对不对?”
周庭越说越疯,掐她脖子的力道也越来越重:“你很小的时候就说过,你全天下最喜欢的人是我,你还说让我带你逃离黎术,说要和我一起考到京北。”
“这些你都忘了吗?”周庭喊道。
黎知晚被他掐的快要窒息,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只好用尽全身力气拍打他的手,试图以此来求他放手。
周庭是在她快要晕厥的前一刻松开手的。
黎知晚缺氧到一直咳嗽,全身颤抖不止。
周庭打开笼子,一步步走进去,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伸手抚摸到她苍白的脸上。
黎知晚在他触碰的那一刻,拂开他的手,哑声说:“你别碰我。”
周庭被她的言语刺激到,干脆也不疼惜她了,稍稍用力捏住她的脸,说:“不让我碰,是更喜欢顾禹谦碰你么?”
黎知晚既害怕,又厌恶他如今的样子,问什么都不搭话。
她这副模样,将周庭的情绪再次逼到临界点:“说话。”
黎知晚不言不语。
周庭手上更用力了些,能看到她脸上通红的指印来。
他的声音有近乎病态的温柔:“晚晚,你还不清楚你的处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