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说着又用力在手腕上划下了一刀,鲜红的血顺着纤白的手腕往下滑落。
洁白的地板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够了。”周庭慢慢靠近她,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低声说:“我错了,晚晚。”
“你别伤害自己,我求你了。”
黎知晚摇了摇头,说:“周庭,你不该救我的,你太自私了。”
刀子从她手里滑落,她也不在乎手腕上流了多少血,蹲下身抱着膝盖哭喊着:“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脚下和手腕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脏处翻涌不消的痛意。
周庭蹲下身看她,声音哽咽:“因为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昏沉的天空突然划过一刹闪电,紧接着雷声慢慢传入耳,衬着他的声音很不真切。
闪电划过黑沉的天际线时,映入室内,照在周庭的侧脸上。
黎知晚在听到一阵阵雷声时,突然向后倒地,手撑在地板上,颤着身子一点点往后缩,嘴里不停的呢喃:“别过来……求求你们,别过来。”
周庭顺着她的方向,一点点靠近她。
她的脸上满是因为恐惧而落下的泪,双手紧捂着耳朵,试图以此隔绝所有的雷声:“别过来,我求求你们……”
甚至开始惊叫着哭喊出来。
周庭看着她异常的反应,上前一步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哄她:“别怕,晚晚别怕。”
黎知晚猛力推开他,捡起散落在地的医用刀,像是看不清眼前人是谁一样,握着刀就朝前刺了过去。
周庭对她没有任何防备,那把刀就直直插进他左肩上,大量的血涌出来。
他捂着伤口嘶了一声。
还不等他反应,黎知晚将刀调转方向,正欲刺向自己的脖颈上。
周庭根本来不及管自己的伤口,迅速徒手握住了锋利的刀锋,才不至于让她自杀。
他将刀子扔远,疾声道:“黎知晚,你真的疯了吗?”
黎知晚的眼神丝毫聚焦不到一起,整个人面容空洞,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周庭站起身,走了几步,按了病房的呼救按钮,准备等医生过来处理两人的伤口。
黎知晚坐在一地玻璃上,抱着膝盖低着头一直喃喃自语。
周庭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窗外突然再次传来一阵雷声,伴随着疾风骤雨拍打着窗户。
黎知晚听到雷声后,突然很快站起身朝浴室的方向跑。
周庭左肩伤的重,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等他追过去时,黎知晚已经将自己反锁进浴室内。
周庭又急又担心她出什么意外,踹了几下门,试图将门踹开,却听到黎知晚在里面说:“别进来,求你。”
他不敢继续踹门,怕刺激到她,让她做出更过激的反应。
周庭快步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给顾禹谦拨过去了电话。
当时顾禹谦正坐在酒吧吧台旁喝酒,沈彬就坐在他对面陪着他。
不过他也没敢喝太多,毕竟晚上还要回去陪黎知晚。
只是心情实在压抑,拉着沈彬出来喝一点。
沈彬看着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屏幕此刻正亮着,提醒他:“有人打电话。”
顾禹谦带着一分醉意看了眼手机,看到是周庭打来的,也没想搭理,直接就给挂断了。
沈彬问他:“谁打的?怎么不接。”
顾禹谦冷声道:“情敌,懒得理。”
沈彬笑了笑,看着他再一次挂断了周庭的电话。
“再调一杯酒。”沈彬打了个响指。
“好的。”调酒师刚应声,一位穿着黑色衬衣,带着黑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拿过酒杯,示意自己调这杯酒。
调酒师看到来人,恭敬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这家小酒吧是新开的,酒吧老板据说是江城人,京北的娱乐场所沈彬多少都有涉及过,但这家老板他还真没留意过。
或许是刚开始店面小,没入得了他的眼。
要不是今天顾禹谦说找个离医院近的酒吧,他们也不会光顾这里。
年轻男人调好酒后,放在吧台上,说:“这是新品,当我请你们品尝,请慢用。”
男人的声音和年龄长相极不相符,苍老又沙哑,像是声带被损毁过一样。
他刚一开口,沈彬的表情瞬间僵滞,慢慢转头看他。
在看到他的脸时,瞳孔紧缩了几秒。
年轻男人笑了笑,声音平凉:“您怎么了?”
顾禹谦也发现沈彬的反应极不正常,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什么表情,看上人调酒师了?”
沈彬失笑了一下,低了下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笑说:“谦哥,你这玩笑开的,我性取向要是男的,你不得害怕?”
顾禹谦懒散的笑了笑:“我怕什么?”
沈彬不怕死的说:“怕我上你。”
“你找死呢?”顾禹谦骂了句脏话,长腿一伸直接踹翻他椅子。
沈彬倒地后,干笑着顺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站起身笑着说:“我开玩笑,开玩笑哈。”
顾禹谦拿起手机:“不跟你瞎扯了,我回去看晚晚了。”
沈彬笑着朝他挥手:“谦哥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顾禹谦前脚刚走,沈彬的脸色就沉下来,转身看着那名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冷声道:“秦弛,谁让你他妈的跑到京北来的?”
秦弛冷笑的看着他:“怎么,我连这点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么?”
沈彬大力扼住他脖子,声音像淬了寒冰一般:“我告诉你秦弛,有多远滚多远,别他妈出现在老子面前。”
秦弛凝视着他,语气一沉:“沈少这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