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谦的声音在这夜格外柔和:“晚晚,就这一次,你听我的。”
“等我处理好国内的事了,就去接你回来。”
黎知晚颤着声问他:“要是处理不好呢?”
顾禹谦:“那我也会去找你,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不要。”黎知晚抱紧他,脑袋抵在他胸口:“…我不走。”
“我要留下来。”
顾禹谦手放在她后背,哄劝了她许久,见她实在执拗,只好叹了口气:“好,你想留,就留下来。”
“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有我在,总归不会让你出事的。”
黎知晚在他怀里低低的嗯了一声,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顾明政留给她的那封黑色邀请函,以及俞秋雨的意外死亡。
那夜,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睡在一张病床上。
翌日,黎知晚醒来的很早,陪着顾禹谦吃完早餐后,便借口要回家拿几身衣服,离开了医院。
她回到家,简单收拾了衣服后,就呆坐在客厅,手里捏着那封邀请函,垂头看了许久。
桌上还有顾明政在除夕夜送她的棋谱。
不知道思索了多久,她翻开棋谱最中间那一页,撕了下来。
上午九点,黎知晚开着车,将那封撕下中间一页的棋谱送还到顾家老宅。
恰巧他的秘书在门口,黎知晚将那封棋谱递给他:“请您帮我还给顾叔叔。”
他的秘书接过那本棋谱:“顾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一定会来。”
黎知晚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而是朝门内看了一眼,便说道:“劳烦您告诉顾叔叔,四天后江城的会议,我会去的。”
“好,我一定转达,黎小姐注意安全。”
黎知晚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他的秘书却再次叫住她:“黎小姐,你手上的那封邀请函是别人的,这次去要随机应变,千万小心。”
“明天晚上,我会将这封邀请函原本主人的所有信息整理好,亲自送到圣和苑。”
“江城那边我们也安排了自己人和你配合,但很有可能进不去,只能给你提供前期的帮助。”
黎知晚看着他:“好。”
“还有——”他叮嘱道:“这件事要顺利进行,必须要瞒着顾总,否则他不会让你去的。”
黎知晚沉声说:“我明白。”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秘书进到客厅里时,顾明政刚倒好一杯茶:“她不进来?”
“嗯。”他的秘书将棋谱递给他:“她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顾明政接过来翻看了几秒,看到中间被撕掉的那页后,笑了笑:“我果真没看错人,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撕掉的那页,是整本棋谱里,唯一一局险中取胜,以一颗白子搅动风云,在最终的关键一步取胜。
他合上棋谱:“布了这么多年的网,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
“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秘书低头看他,恭敬的说:“他说让您放手做,他给您兜底。”
“老爷子还让我告诉您,无论如何,要保护好黎小姐,毕竟她是您未来的儿媳。”
“她要是真出了事,恐怕会影响您跟顾总的父子关系。”
顾明政听完后,看着手中那份棋谱,说出的话让人摸不出情绪:“我就禹谦一个儿子,我也不想利用他爱的人。”
“可是很多时候,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如此。”
人在高位,所言所行,总是受形势和大局所迫。
*
沈氏集团高层办公室里,胡煜和保镖将秦弛带进来时,沈彬正在弯腰打台球。
窗外是初春雨幕,秦弛的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湿。
沈彬将球杆扔给胡煜,用眼神示意保镖将门口的棒球棍拿过来。
保镖恭敬的递给他。
他接过来,将棒球棍在秦弛脸上拍了几下:“这些天去哪了?还挺能藏的,我的人都找不到你。”
秦弛闭着嘴不说话。
胡煜在他身后说:“沈总,秦弛好像…是被顾总的人关了一阵子,然后前几天突然被放出来了,我们的人才找到他的。”
沈彬一怔:“他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