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日是黎知晚的生日,顾禹谦订了一家餐厅给她庆生。
陈季川和陆元时刚好也在国内,就一起过来了。
黎知晚叫了楚菁和许芷晴,那天陪许芷晴来的人依旧是魏箫。
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庆生,黎知晚闭眼合手许愿时,还有一丝丝紧张。
她没有许太过宏大的愿望,只是希望她和顾禹谦能相伴一生,也希望周围的朋友都能够平安健康。
她睁眼的那一刻,顾禹谦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黎知晚在他亲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拍了下他的脸。
陈季川在一旁啧了一声:“这恩爱秀的。”
说罢,又看向陆元时,调笑的说:“我好几年没亲过人了,你过来给我亲一口。”
陆元时低骂了一声:“滚,少来恶心我。”
黎知晚被他俩逗笑,这几年慢慢接触下来才发现,其实顾禹谦身边这些朋友本性都不坏,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有些不着调,实则很靠谱。
而且谈起恋爱来,对女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好。
就拿陈季川来说,和闻玥谈恋爱那一年,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她,即使被甩了,依旧念念不忘。
那晚的生日蛋糕是顾禹谦切的,给每人分了一块。
魏箫细心的把勺子递到许芷晴手里。
浅尝了一些蛋糕后,服务员上了几瓶酒。
陈季川打开后,给每人倒了一杯,又问服务员要了一个麦克风,说要给嫂子唱首生日歌。
说完后,就借着酒劲开始唱,叽里呱啦的,还问陆元时:“我唱的好不好听?”
陆元时别开眼:“别丢人了。”
陈季川抬手在陆元时身上锤了一下,正准备继续骂些什么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神情微变,放下麦克风,笑着说:“谦哥,我公司有急事,出去接个电话。”
顾禹谦:“嗯,你去吧。”
陈季川握紧手机快步走出去,在包厢门口就看到了沈彬。
他关上门,压低声音:“咋回事,突然给我打电话?”
沈彬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幅字画,之前答应黎知晚要修好的,你给谦哥吧。”
“不是。”陈季川没接:“这我咋给啊?多尴尬。”
沈彬平声说:“你就说一朋友送的。”
陈季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过礼物说:“你俩就不能把话说开么?天天把我夹在中间,折磨我。”
“还有——”陈季川停顿了一下,看向手里的礼物盒,说:“要我说,你就不该送这礼物来。”
“人家现在是夫妻,谦哥和咱们还是兄弟,你喜欢兄弟女人,还不藏着掖着,还这么明目张胆,我真是服了。”
“彬子,你听我一句劝,天下女人多的是。等你这次创业做出名堂来,到时候沈爷爷就有由头把你接回去,你回到沈家了,你那些叔叔伯伯又斗不过你,老爷子寿终正寝后,沈家以后就是你说了算。”
“你们家文娱行业,旗下那么多艺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是非喜欢黎知晚那一款的,你花钱克隆一个出来。”
沈彬淡笑了一声,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赶紧进去吧啊。”
陈季川见他不听劝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身边兄弟,没有一个脑子清醒的。”
“事业如日中天,一遇到感情都像被夺舍了一样,智商为零。”
“你知道元时前两个月干嘛去了么?”
沈彬那时候还在牢里,自是不知道这些事,问:“他干什么去了?”
陈季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道:“他掏了半个身家准备给程予馨创立个影视公司,就为了捧她一个人。”
“程弘昌死了,现在程予馨没什么倚靠。你也知道在影视圈里,身后若是没背景,怎么混的下去。”
“他就砸钱创立一个影视公司,最近正忙着到处应酬请客吃饭,估计来年就能上市。”
“我他妈想想都生气,程予馨她配么?”
“她爸死那是作恶多端,活该。”
沈彬听完后,点了一根烟:“你跟谦哥没劝他?”
“还没劝!”陈季川说:“我劝的口干舌燥,他给我来一句,你不懂我。”
“还要我怎么懂他?”
“根本劝不动,我现在都尽量避免和他说程予馨的事,我怕把我气进医院。”
沈彬嗤然的笑了一声,指腹将烟捻灭:“你喜欢闻玥姐的样子,跟他差不多。”
“这能一样?”陈季川:“我没有你俩那么死脑筋好吧。”
“不说了,我走了。”
陈季川说完后,转身走进了包厢里。
他拿着礼物进来后,陆元时随口一问:“你拿的什么呀?”
陈季川将礼物盒放在楚菁她们送的礼物堆里,掩饰性的说:“嫂子今天生日嘛,我送个礼物哈。”
陆元时:“你不是已经送了一个吗?”
陈季川坐回座位,笑说:“我钱多,就再送一个呗。”
陆元时没理会他,笑着抿了一口酒。
当时的黎知晚正在和许芷晴她们聊天,并没有看向这里。
而顾禹谦的目光落在他拿进来那个礼物盒上。
那晚聚会结束,回到家后,黎知晚去了二楼浴室洗澡。
顾禹谦整理拿回来的那些礼物,打开了那个黑色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幅画轴。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礼物是沈彬送的,面无表情的把礼物合上,放在了最角落的地方。
黎知晚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后,就看到他朝自己走来。
顾禹谦二话不说抱起她走进浴室。
黎知晚被放在洗漱台上时,还在说:“我已经洗过澡了。”
“嗯。”顾禹谦握着她的手给自己解扣子,嗓音暗沉:“陪我再洗一次。”
那晚她被抵在洗漱台做时,能在侧面镜子里看到彼此意乱情迷的每一秒。
她别过头时,顾禹谦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看向镜子。
如此时刻,她的脑子已经开始不清晰。
顾禹谦却和她额头紧贴:“…晚晚,你最爱我,对么?”
黎知晚难耐的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轻点头:“…嗯。”
那夜他反反复复的问这种问题,黎知晚句句都有回应。
但好像无论她回答多少次,顾禹谦都不满意。
……
*
年关将至,京北又下了一场雪,鹅毛大雪覆盖着中心商业区的高楼大厦。
顾禹谦在办公室里接到了罗均的一个电话。
罗均说的支支吾吾,顾禹谦听完后 ,沉默了几秒,还是说:“地址发过来。”
他迎着风雪赶到东郊的一处会所时,罗均正站在二楼一个包厢门外,见他来了,如释重负的说:“顾总,我是来给黄总送文件时,才看到那些的,就想着…给您说一声。”
顾禹谦嗯了一声,推开门。
里面聚着的那些人,大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顾禹谦经常和他们打照面,太清楚这群人的脾性了。
阳奉阴违,拜高踩低,酒局上凌辱新人,是他们常见的招数。
以前沈彬高高在上时,这群人都得看他的脸色,如今他被赶出沈家,从头开始,这群人就攒着劲羞辱他。
整个酒桌一半的白酒都灌到了沈彬的肚子里。
顾禹谦进去时,沈彬已经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而那群人竟还在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若是沈总能跪着敬我一杯酒,这合同我就给你签了。”
“你们说是不是?”
“这点酒就不行了,还当自己是沈家千娇万宠的小公子呢?”
一群人的调笑羞辱声,在看到顾禹谦推门进来后戛然而止。
他看了沈彬一眼,冷眼瞧着那一群人:“这么热闹?”
为首的黄总赶忙站起身跑去他身旁:“…顾总,您怎么来了?”
“不知道您会来,真是我们失礼了,您坐您坐。”
顾禹谦坐去了正对门的主座上,手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黄总这些年生意做大了,是不是忘了前几年在顾氏门口守了几天几夜,就为了让我给你个机会?”
被唤黄总的人,吓得一脑门汗,倒了一杯酒敬他:“顾总您说笑了,这个事我断不敢忘,是您给我机会,我才能有今天。”
“是么?”顾禹谦冷笑一声,看着他敬酒的动作:“您这杯酒,我可不敢接。”
“今日你能让沈彬跪着敬酒,若是他日贵公司的发展超过顾氏,是不是也敢让我跪着敬你酒?”
听到他这些话,黄总的腰几乎全弯了下去,就差跪下说话了。
“顾总,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对您,要跪也是我跪您啊。”
顾禹谦没看他,而是看向包厢里其他的老总,沉声说道:“各位脑子拎拎清楚,沈彬再不济,也是沈家的人。”
“就算他后面回不到沈家,也是我顾禹谦的兄弟,由不得你们这么欺负。”
“再有一次。”顾禹谦说着,向黄总勾了勾手。
黄总脑袋凑近了一些,顾禹谦直接按着他后领,把人按在酒桌上,将一瓶白酒倒在他脸上,随手扔掉酒瓶,继续冷声说道:“以后在生意场上,就别怪我踢他出局。”
黄总连忙喊着:“顾总,我再也不敢了。”
顾禹谦放下手,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