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到九霄云外，等那个可恶的飘浮着的女巫不再装神秘，告诉我一切的时候再说。
    我把注意力转到眼前的立方体上面。
    这结构非常庞大，感觉这个立方体的每条边可能有一公里长。
    我再次对欧瑟姆所掌握的科技力量感到敬畏。
    这个巨大的立方体在蒙迪亚上空飞行时，人类竟然没有发现，要么有隐形系统，要么在周围能投射出幻象。
    我们三人终于进到了这个立方体圣殿内部。
    “主宰？”奥雷利亚问道。
    “欧瑟姆把它也带走了。”卡琳娜回答道。
    我猜奥雷利亚所说的“主宰”是机载计算机，甚至是人工智能。
    初代魔法师欧瑟姆把它带走确实有道理。
    “那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奥雷利亚交叉双臂，问出了我也想知道的问题。
    “训练你变得强大。”她看着我，这个回答是针对我的。
    然后她转向奥雷利亚，“毕竟，你没有什么需要提高的了，年轻的女王。”
    “训练我什么？”我抑制住想要讽刺卡琳娜称奥雷利亚为“年轻女王”的冲动，奥雷利亚已经几百岁了。
    但我还是忍住了，害怕被两人配合双打。
    “你或许听说过，所谓的诸神勇士不需要吟唱咒语就能够施展出魔法，那是因为他们正在使用伪神的力量。”
    “伪神的力量？那是什么？”我很好奇如何去使用伪神的力量。
    “类似于信仰吧，”卡琳娜语气神秘地回答道，“这和祈求神灵的干预是不同的。”
    “说了等于没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虔诚的人。
    “你身边就有一个很好的例子。”
    卡琳娜头也不回地指着奥雷利亚解释道，“她从出生起就一直在使用这种力量。”
    奥雷利亚似乎对这话并不感到惊讶，看来她一定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对黄金的惊人掌控就是这种力量的体现。
    她们冒着生命危险前往月球就是为了消除这种力量。
    换句话说，如果奥雷利亚和卡琳娜成功了，她们就会死，因为她们会失去在太空中生存的能力。
    看来为了给世界带来自由，她们甚至打算牺牲自己。
    “你是说我也要学会控制黄金吗？”我怀疑地扬起眉毛。
    “也可以，”卡琳娜耸耸肩，含糊地回答道，“但作为混沌行者种族，你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变得更强大，吞噬。”
    所以她知道我们这个种族有能力窃取基因模板并转变为自己的力量。
    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也可以得到她的模板？
    “吃了我，你得到的只是我的容貌。”卡琳娜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当场打消了我的念头。
    目前，我最强大的模板是基亚梅德拉斯，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战胜奥雷利亚。
    考虑到他是凯尔派来给奥雷利亚当看门狗的，那就说明，伪神肯定也能毫不费力地杀死一两条龙。
    看来，我对于伪神们的力量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这……这些是什么？”当我们穿过门口，走进大厅时，奥雷利亚深吸了一口气，用焦虑的声音问道。
    我很少见到她露出过这么惊慌好奇的神情。
    当我环顾四周时，眼前居然出现一大批外表畸形难看的生物，无论是双足动物还是其他动物，都站在那里或者漫无目的地缓慢移动。
    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
    “欧瑟姆想成为创世神，这些都是他的失败品。”卡琳娜用充满怜悯的语气解释道，“你在这里看到的这些人，他们不会死，已经遭受了几个世纪的折磨。”
    所以他们是奥雷利亚和勇士占领圣殿时，留在生物舱里的未完成作品。
    一定是在立方体圣殿撞击月球时被无意间释放出来了，尽管生命体征有缺陷，但有些还是幸存了下来。
    我怒视着卡琳娜，“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脱离痛苦？”我以责备的口吻问道。
    “我想过。”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在她这番话的背后，我却感受到了一丝悲伤和绝望。
    “他们是……”奥雷利亚的目光落在一个畸形的头上长着角的生物身上。
    这些一定是瓦娜迪亚的其他版本。
    卡琳娜一定试过但无法杀死他们，他们能够吸收伤害，而且还在不断适应，直到他们几乎不朽。
    我现在内心深处一阵恶心，当我想起他们受尽折磨时，心中浮现出一阵悲悯。
    我看了一眼奥雷利亚，发现她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们。
    “对，他们是——”卡琳娜开始说话，但我很快就打断了她。
    “别说了。”我看到奥雷利亚眼角噙满了泪水，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为什么？”奥雷利亚只问了一句，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欧瑟姆要做这种如此践踏生命的罪行，似乎还毫无悔意？
    伪神对人类和恶魔所做的一切，为什么他们还能逍遥法外呢？
    “现在你来了。”卡琳娜开口说道，我抬头发现她正在跟我说话。
    我震惊，她想让我吃掉他们！
    我看着那个长着不对称长角的可怜生物，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居然没有空洞无情，反而出乎意料地闪着智慧之光，似乎在盯着我。
    似乎他也在听着我们的对话，他的眼里闪现出渴望，此时我的呼吸都被堵住了。
    于是，他们开始慢慢聚集起来，拼命地向我走来。
    有些人摇摇晃晃，走几步就几乎要倒下。
    有些人每走几步就跌倒一次，然后又费力地站起来。
    而有些人摔倒后根本就没办法再次站起来，只是不断地往我这里爬。
    没有一个人试图说话，所有人都一心一意地走向死亡，迫切希望有人可以拯救他们被困的灵魂。
    感觉我就是他们的希望，我就是他们的朝圣之路终点。
    我突然变成了“混沌行者”形态，低头看了他们一会儿。
    然后我伸出诸多触手，每一只触手延伸到每个人面前，开始接触他们的皮肤。
    最后，我像一股波浪一样淹没大厅，把所有生物都吞噬了。
    在我的身体里，我能感觉到他们毫无阻碍地分解着，他们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我。
    最后，我走到了走廊尽头，恢复了人形，转过身来。
    卡琳娜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为他们的灵魂祈祷。
    与此同时，奥雷利亚正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我。
    走回她们的身边，我暂时不去探索我从这些新模板中获得的能力。
    我握紧拳头，关节都发白了，抑制着愤怒尖叫的冲动。
    了解世界的真相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理由去憎恨他们，然而，这次经历让我越过了愤怒的临界点。
    我不在乎是否会成为英雄，但是我要给世界带来自由。
    “吞噬已经完成了。”我走到奥雷利亚身边，低声说道，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她再次镇定下来，眼中的悲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反，她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新的决心。
    “那我们便开始吧。”卡琳娜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伸出双手指向空荡荡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