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一拧：“怎么了？”
    还是王政屿的原因。
    宋鹏飞是王政屿下令调去京都接受调查的。
    王政屿现在人突然没了。
    宋鹏飞的事，就成了悬而未决的遗留问题。
    本来，宋厅是打算打报告，将人领回来。
    粤省的事粤省了。
    跟粤省税务这边沟通好，然后由粤省出调查结论，最后放了宋鹏飞。
    王政屿死了，这事本不会有人去过问的。
    小胖最后安全回来，本来是没问题的。
    然而，被带走的小胖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王政屿下令带走小胖的时候，王政屿的手下，就完全的控制住了小胖，粤省执法队根本没办法接触到小胖。
    小胖是不知道王政屿已经死了的。
    王政屿出事，他原来的手下心里肯定郁闷，就拿小胖出气，折磨小胖。
    也就是说，小胖在没有情报来源，没有希望的情况下，硬扛着王政屿手下的审问。
    问话矛头直接指向我凤鸣集团。
    审问的方向，也从税务问题，延展到了组织卖淫等问题。
    王政屿这棵大树倒了。
    受过王政屿关照的小树苗还很多。
    他们在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尽可能的为难小胖，折磨小胖，希望能从小胖身上撬开口子，顺势扳倒我。
    “那小胖他.....”
    我之前就担心过，小胖会扛不住里面的压力。
    我曾讲过，几乎没人能扛得住的，包括我在内。
    我担心小胖已经被迫妥协交代了问题......
    “小宋什么都没说。”宋厅肃声道 ：“你这兄弟够硬的 。
    看着胖乎乎，很胆小可爱的样子。
    实则他有一颗强大的心。
    我从业这么多年。
    就没见过几个人能扛过去他们的问话的。”
    宋轩宁告诉我，小胖已经住到医院羊城的医院了。
    人刚送回来。
    京都那边的人，问的太紧。
    当时小胖已经有些绝望了。
    交代问题就会害死兄弟们；
    不交代他就会受尽折磨。
    没办法。
    他想自杀。
    可是没有那个条件，问话的人不会让他死的。
    就算要大小便，都是不能脱离视线的。
    最后，小胖假装自己被逼的不行了，要交代问题。
    但是要求要抽烟，要松绑，要呼吸新鲜空气。
    不想在狭小的房间里待着，要换个舒服点的大房间。
    “宋鹏飞，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样，就在这交代。”
    “在这我没法交代，我是社团大佬，我要面子的，老子不受这份委屈。”
    负责问话的人求胜心切。
    先给他烟抽，给他茶喝。
    看他并没有要搞事的样子，这才同意带着他呼吸下室外空气。
    也就是站在走廊上看看，大口呼吸下。
    走廊的栏杆很高，还加装了防护栏。
    身边还有两个人看着小胖，所以小胖做不了什么。
    在换房间的时候。
    就出事了。
    条件好的大房间，在上面一个楼层。
    楼梯转弯处有个窗，窗前面也有铁栅栏，无法跳窗，甚至楼梯扶手都包了布。
    求死心切的小胖，突然抓楼梯转角的铁栏杆，使命摇晃。
    那铁栏杆的铁艺线条不是很粗，只有小拇指粗细。
    就是做成一个铁艺花式图案，护住窗户，防止跳窗用的。
    小胖摇晃了两下那窗前的铁艺线条，身边工作人员马上来拉小胖，要控制小胖。
    奈何小胖心意已决，只求速死。
    所以两个人都无法拉开小胖。
    这两个人的拉力，反而帮助了小胖，小胖手里拽着铁条，啪的一声，窗前的铁条被扯断了一根。
    窗户前的铁栏杆因此漏出个小口子。
    这个小口子只能伸出一只手，根本无法跳窗。
    那两个工作人员，微微一笑，似乎在嘲笑小胖的愚蠢。
    他们以为小胖是想跳窗。
    没想到。
    小胖突然抓紧铁条，狠狠往自己脖子一扎。
    当场血直飙，吓得身旁工作人员脸色都变了，慌张的去抢小胖手里的铁条。
    铁条扎进了小胖的脖子，未入喉咙。
    他的手臂被两个工作人员拉着，小胖全力和人对抗，继续把用力把铁条往脖子深处扎。
    小胖心里很清楚，他只有这一次机会。
    要是扎的不够狠，他就会被救回来，很快又要面临无休止的问话。
    再这么问下去，小胖真的担心自己扛不住。
    手臂被人抓着，无法捅刺脖子，小胖就把头往前倾，用脖子撞铁条。
    这么一搞，小胖的脖子就被铁条刮的稀烂，血到处都是。
    工作人员还是醒目的，用手按住了小胖额头，使其无法用脖子撞铁条。
    但是这么一来，控制小胖手臂的力量就少了一分。
    小胖趁机把铁条的另一端扎进自己的前胸。
    最后，小胖被送去就医。
    由于小胖伤势严重，情况危急，京都那边怕人死在他们手里，就连夜派医生把小胖送回了粤省。
    飞机上，医生给小胖打了肾上腺素。
    目前，小胖在粤省的医院，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到了朋城稍稍安顿，我就出发去羊城。
    就我跟李响两个人去的。
    小胖现在是被羊城执法队监视治疗，那地方是安全的。
    刚才医院那边已经来了消息，小胖已经出了icu，可以探视了。
    来到病房，看着瘦了一圈的宋鹏飞，我心头一紧。
    此时再喊他小胖的外号怕是不合适了。
    被折磨一段时间，他瘦了估计有十几斤。
    此时的他十分的虚弱，说话声音很小。
    “哥，这回，我够爷们儿吧？”
    眼眶一热，我握住了小胖的手，把他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一时哽咽，说不出来话。
    “问话的人叫啥名，你知道不？”
    “嗯......”
    小胖说了个名字，后面的我交给黄雷了。
    小胖身子弱，不适合多讲话，基本上是我说，他听着。
    我把他进去后发生的事，都跟他讲了讲。
    “林姨的葬礼，我这个样子恐怕是到不了了。”
    “不碍事，你有伤，没人敢挑你理的，好好养着吧，情况稳定点，哥就把你接回朋城养，咱们兄弟又可以继续在一起混了。”
    “好，哥，别告诉小琴。”
    “嗯，有数。”
    翌日晚。
    宝乡国际机场。
    我和李响在到达口等待着楚江云的到来。
    片刻后。
    一个光头中年手扶着背包带子，跟随着人群快步从出口走出。
    这趟出门回来，云叔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了。
    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叔.....”
    “嗯。”
    楚江云朝我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朝停车场走去。
    “叔，先送你回去休息吧？”我问。
    “送我去殡仪馆吧。”坐在车子后排的云叔，看着窗外低声道。
    李响转向往城郊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