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没开灯的。
所以我看她,看得很清楚。
她未必看得见我。
我低头一看手里的烟,这才明白,她其实早就发现我了。
叶梦瑶打着赤脚,踩在对面露台的瓷砖上,微微踮起脚,笑的很灿烂。
她抬起手,露出腋下大片的雪白,朝我挥挥手。
我站了起来,走到栏杆处,无声的看着她。
叶梦瑶收起手臂,两手托着下巴,努着小嘴,一脸甜萌的看着我。
时而还歪头,朝我做一些鬼脸。
诚然。
我喜欢看她这样。
我重新点燃一根烟,两手插兜,眯着眼睛盯着她看。
她也收起了表情,脸上带着温情的样子,崇拜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表演。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叶梦瑶总想着害我。
不用说的,我只要碰了她,她肯定会跟梦娇说。
她想看到我们出事。
这丫头对我有怨气。
或许是因为王小亮的原因,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死党,娃娃亲。
或许是她猜到些什么,觉得自己的境遇可能是我造成的。
我搞不懂,也不能去问,问了她也不会承认。
这个女娃子,三四点不睡觉,盯着我的房子看。
这让我很不安。
还是早点把她送走,不然的话,我感觉总是要出点事。
我转身往屋里去,她也转身回去。
我走到门前,回头一看。
叶梦瑶居然扶着玻璃门框,弯起了洁白小腿,一脸媚相的看着我。
她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单纯简单,她是懂男人的。
我把门关上,拉好了帘子。
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刚准备上床,电话又震了起来。
想拿电话出来看。
一个声音传来。
“你和小叶,刚才在干嘛?”
侧身躺着的梦娇,突然说话了,吓得我手机都掉在了床上。
梦娇打开床头灯,看了手机,脸上不是很高兴。
一看是川省马伍达来的电话,就努嘴说到:“你先接你大哥电话。”
“哦.....”
下半夜突然来电,肯定是有要事。
梦娇刚刚,应该是看到小叶在对我搔首弄姿。
只是眼下我义兄深夜来电。
梦娇识大体,不跟我纠缠刚刚的事。
由此,我心里暗暗感激达哥。
“远山。”
“哥,出啥事了。”
“我跟你说个事,你别急.......哥中枪了。”
“什么!”
我当即手一拍额头,急问其状况。
“你别急,打到腿了,是霰弹枪,几十颗珠子打到腿上。
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这里的大夫说,他们弄不出来,珠子太多了。
我现在所在的,是个小医院,大医院查问的紧,我不敢去,怕弄出事。
要是不及时弄出来,这些柱子被肉包裹住,以后就更难弄了。
大夫说,可能会伴随我一辈子。
阿来跟我讲,你那有个不错的外科大夫,叫阿俊的。
对这种伤,很有经验。
你看能不能,请他来一趟,费用多少我来弄。
哥疼的厉害......”
听了达哥这话,我心里揪的紧,一时间乱了方寸。
“好好,我,我马上联系阿俊大夫。
你,怎么样现在?
哥,要不我先挂电话,先叫阿俊,待会打给你。”
梦娇起床摆摆手:“不用,我给阿俊打电话,你们兄弟讲话就成。”
梦娇披上一件薄衫,拿起电话开始给阿俊打。
阿俊诊所开业,那是梦娇给他的钱。
阿俊最听梦娇的话,她说办什么事,阿俊不敢耽误。
她出面,我就放心了。
我坐在沙发上,跟达哥继续聊着。
我刚才就有些纳闷,为什么阿来没给我打电话说这事?
原来,今晚上,阿来是去追击枪手去了。
今晚上,阿来打电话给马伍达,约他到水会这来喝酒吃宵夜。
水会里面,就有自己的厨师,有吃的喝的,周围都是自己兄弟,安全的很。
马伍达今天正在拍卖下来的大楼工地那,处理点事情。
有个老太太捡废铁,误入了施工区域,不小心被楼上掉下来的磁砖砸死了。
李楚峰的属下,把事情报给了我们蓉城凤鸣集团,也就是我们的分公司。
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赔了人家10万。
可是人家家属不乐意,收了10万签了和解书之后,还来闹事。
今天又来拉横幅了,说要再给10万。
马伍达看他们一家是蓉城本地的,就亲自出马了。
最后,在当地执法队和街道人员的共同协调下,又出了3万,人家家属才肯撤走。
但这是明面上的,马伍达后面派了人,把老太的大儿子砍了三刀。
一刀一万。
大儿子入院。
就这样,对方家里人才害怕,才知道,马伍达等人,是什么来头。
后面大儿子一家带了水果啥的,来给马伍达道歉,退了三万块,这事算是过去。
但是我们花巨资,买下来的大楼,还没开业,就死了人。
马伍达心情很是不好。
阿来约他喝酒,他也就去了。
男人嘛,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有个兄弟一起喝酒啥的,吐吐苦水。
事情就是这么赶上了。
要是阿来不叫他,或者马伍达今天没遇到工地的事。
那么今晚这酒就喝不成,就不会出事。
达哥不是个爱喝酒的人。
办完事,他就喜欢在家待着。
两人来到水会的餐饮区。
喝了一箱啤酒后。
阿来就开始唠叨说,很想老三了,想阿文了,不知道我啥时候叫他回去。
马伍达其实很倚重阿来,因为我们蓉城凤鸣集团,才开业不久,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
马伍达一个人有些力不从心。
其他人嘛,马伍达也不太敢用。
阿来是从大地方来的,见识也多,跟我又是兄弟。
马伍达就特别信任阿来。
见阿来心不在焉,总是想走,马伍达就好言相劝,希望他多点耐心。
他没想到,之前答应的好好的,阿来现在又开始闹情绪了。
只是马伍达也不怨阿来。
毕竟阿来年纪尚轻,不怎么定性。
他认为,假以时日,对阿来多点关心,阿来总会定下心来,在蓉城好好干的。
兄弟两个,喝的都有点多,喝到半夜,这才准备离开,回去休息。
两人勾肩搭背,走路东倒西歪的,来到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