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元宝这副样子,李牧心中不由发笑,「就这?」
缓缓起身,拉起一旁的薄被替元宝盖好,随后握住元宝的手,柔声道:
“你这一副受辱小丫鬟的样子,是因为看不上我咯?”
听到李牧的话,元宝猛的睁开眼睛,口中焦急道:
“不是的,不是的,元宝只是…只是…”
“元宝是自己想来,还是你家小姐让你过来的?”
李牧抬起元宝的手,在她抓破的伤口上轻轻吹气。
感受到手中的瘙痒,元宝脸颊一红,赶忙将手抽回,缩入被褥中。
见状,李牧的眼中先是诧异,随后又是落寞,停在半空中的手,久久没有收回。
摇头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苦色。
见到这一幕,元宝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犹豫片刻,又将小手放回了李牧手中。
李牧看了元宝一眼,短暂的对视后,又赶忙移开目光,轻轻的将元宝的手,塞回薄被,顺手还掖了掖被角,
“这算是…施舍吗?”
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却又恰好能被元宝听到。
听到这话,元宝的身子猛的一颤,一把握着李牧的手,语带哭腔的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元宝…”
“好了,我知道。”李牧打断了元宝的话,这次,却没有将手松开,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再次问道,
“你还没说,是你自己要来,还是你家小姐让你来的。”
“元宝…不会骗我吧?”
李牧手心微微用力,轻轻的捏了一下元宝的手,语气真诚的问道。
“是…是小姐,小姐说这是殿下的意思,让,让元宝…”
“我的意思?”
旋即,元宝就将柳明烟是如何分析李牧的话,如何断定,李牧是想让她来侍寝的佐证,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当然,省略了其中,劝说、给元宝做心理建设的过程。
「好家伙,搁这做阅读理解呢!」
听到元宝的讲述,李牧不由心中腹诽,暗道这柳明烟可真是个人才。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话里有这么多意思,微微摇头道:
“这些都只是你家小姐的推测,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看上你,就直接向你家小姐讨了,你不愿意,也不会强求,怎会搞这些弯弯绕绕。”
元宝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啊’的一声惊叫,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李牧缓缓起身,站在床边,开口道,
“若只是旁人安排来服侍的小丫鬟,我的确看不上。”
说话间,李牧已经走到了门口。
闻言,床上的元宝赶忙从被子里钻出,看到李牧就要离开,急切道:
“不是的,不是的,元宝自己也…”
李牧转过身,冲着元宝笑了笑,点头道:
“我知道的,但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我不想元宝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不是的殿下,元宝,元宝只是…只是…”
“还没准备好。”李牧说道。
闻言,元宝拼命点头,旋即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低声喃喃道:
“殿下果然什么都知道。”
“元宝,倘若你家小姐今日让你服侍的是旁人,你还…算了,你们情同姐妹,我不该这样问,好好休息。”
元宝自是知道李牧要问什么,只感觉心里猛的抽了一下,生怕李牧误会,语带哭腔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小姐是知道元宝钟意殿下,才会…才会…”
“小姐,小姐也是为了元宝好。”
李牧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想了想,犹豫的问道:
“那如果,如果你家小姐…”
“不会!”
元宝坐起身,连薄被滑落也没有理会,语气坚定道,
“小姐不会,元宝也不会,元宝…元宝是因为是殿下,才…才愿意…”
李牧颔首,做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轻轻‘嗯’了一声,笑着道:
“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要听你家小姐瞎说,若是哪天元宝真的准备好了,我一定会亲自去找柳小姐要人的。”
说着,李牧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接着道,
“小元宝方才那样出现,还真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说完,也不等元宝反应,便径自离开了屋子。
「看来单凭几句话,没办法挑拨两人关系,算了…」
心中暗叹,李牧这会,当真是有些喜欢这丫头。
只是元宝对柳明烟太忠心,李牧对柳明烟又不放心。
利弊权衡,还是觉得暂且先放养的好。
...
也不知过了多久。
柳明烟确认李牧已然离开,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里屋出来,趴在侧屋的门框上看又看,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屋中,地上的水渍还没干透。
李牧之前的衣物扔的到处都是,一副才经历过大战不久得模样。
床榻上,元宝还在愣愣出神,时而羞涩,时而蒙头发笑,连柳明烟进屋都没有察觉。
“之前劝你时,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会儿高兴成这样?”
不知为何,柳明烟的心中竟生出些许醋意,说出的话,也跟着酸了起来。
“啊?小,小姐…你怎么…”
“怎么,世子都走了,我还不能来?”
柳明烟本想坐到床边,但看到那还未干涸的水渍,犹豫半晌,还是站在了一旁,揶揄道,
“说来听听,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闻言,元宝的脸颊顿时变得绯红。
但两人向来是无话不谈,之前柳明烟问她是否当真心仪李牧时,也都点头承认,想了想,还是十分老实的回道:
“殿…殿下说,见见到元宝,就…就把持不住。”
「不要脸!」
柳明烟在心中狠狠的咒骂了李牧一句,随即白了元宝一眼,没好气道:
“死妮子,害不害臊。”
“元宝都…都…那样了,还,还有什么好害臊的。”
元宝嘟了嘟嘴,想到若不是自家小姐会错了意,哪会丢这么大的人,差点让李牧以为,她是个自轻自贱的随意女子。
于是口中埋怨道:
“小姐误会殿下的意思了,殿下…殿下...根本就没有要让元宝来…来…”
侍寝两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半天,也只能就这样看了柳明烟,一副你都懂的模样。
“怎么会…”柳明烟虽这样说,但眼中还是闪过一抹慌乱,嘴硬道,
“那…那…你还不是…还不是…在床上。”
“那是殿下心疼元宝。”
元宝撇了撇嘴,想到柳明烟出的馊主意,身上的水渍到现在还没完全干,又将薄被裹了裹,
“元宝真是笨,殿下一进门就说了,让元宝回去。”
“口是心非!”柳明烟咬着牙,看着床单上,元宝之前抓破手蹭上的血迹,一字一句道。
“小姐怎么就不信呢,殿下都说他从不会拐弯抹角。”
元宝见柳明烟还是执迷不悟,便学着李牧的语气,压低了嗓子道,
“你回去吧,要来让她自己…嗯?”
随即,话音一顿,元宝伸手挠了挠头,茫然的眼神清澈且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