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拢他,巴结他,无论宋誉是不是被冗夷人控制,但他在都城罪过李牧,李牧这个人很记仇,只要他不想,宋誉便回不来。”
秦绸鄙夷的看了宋淳一眼,冷笑道,
“我不过一个生过孩子的残花败柳,他可是未来的燕王,就算是枕头风,你觉得我能吹进她的耳朵里吗?”
宋淳的脸色十分难看,就算是残花败柳,也是他触之不及的,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问道,
“那绸儿的意思是?”
“我如何知晓?你连如何与人交好也要我教?这次能保住你,我便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秦绸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枝精致的玉钗,塞入宋淳的手中。
宋淳有些懵,不明白秦绸这是什么意思,随即便听她道,
“过几日便是曼曼的十七岁生辰,我得留在姜城,这枝玉钗你便帮我带回去给她,她毕竟叫我一声娘。”
宋淳愣了愣,眼睛盯着秦绸脖颈处的伤痕,怔怔出神。
秦绸看到宋淳的反应,并未再言语,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良久,宋淳猛的回过神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呼来远处的小厮说道,
“立刻派人去将小姐接来,父王身体康复,她理应前来见安。”
“还有,她若是不愿来,就说我要在姜城为她举办庆生宴,无论如何,哪怕是绑,也要把人给我绑来!”
小厮的脸上满是难色,但这既是宋淳的命令,也只好耸眉搭眼的跑去传话。
左右不用他去接人,再怎样也不至于丢了小命。
化塘县谁人不知,姜王二公子府上的小魔女,嚣张跋扈,刁蛮任性,路边的狗见了都要夹着尾巴绕道走。
远处,秦绸站在阴影之中,将这一幕看了个真切,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讥笑,暗暗骂了一声,“蠢货!”
……
另一边。
李牧从秦绸那里离开后,却并未回去找许豆豆她们,而是直接出了姜王府,在城中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
“狗男人,你感觉如何了?”
客栈的厢房中,李牧仰头靠在浴桶边上,长长的出了口气,调笑道,
“你这个时候和我说话,总让我觉得好像是两人在一起沐浴。”
然而,话音方落,君九龄的身影便直接出现在李牧的对面,坏笑道,
“这样,你满意了吗?”
李牧的嘴角抽了抽,他知道,君九龄这是在讽刺他之前调戏秦绸,便也不搭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君九龄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便也没再继续,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嗯?”李牧明显有些诧异,睁眼看向君九龄,有些纳闷道,
“你都看出来了?”
“那是……”君九龄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随即察觉李牧这话似乎并不是在夸自己,当即大怒道,
“狗男人,你是不是想说本姑娘笨,本姑娘为何就不能察觉!”
李牧笑了笑,虽没有明说,但那表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君九龄眯了眯眼,伸手在李牧脖颈前比划了一个要掐死他的动作,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见她的身前,先是浮上了层层白雾。
随后白雾之下的衣裙一件件散落,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看的李牧直咽口水,
“你,你要干嘛?”
“嗯……沐浴啊,不脱衣服怎么沐浴?”
君九龄嘴角勾着笑,声音也变的妩媚至极。
她学着李牧的动作,有些穿模的靠在了浴桶边上,随即一只被白色水雾包裹的粉嫩脚丫,虚搭在了李牧肩头。
李牧总觉得君九龄的那个“嗯”,似乎有别的意思。
但他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才刚刚平衡的各种情绪,似乎又有着往下三路汇聚的趋势。
赶忙双手合十,躬身求饶道,
“九儿,九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老最是冰雪聪明,运筹帷幄,快快收了神通吧。”
“哼~”
君九龄看着一头扎入水雾中的李牧,哪还不知他想要做什么,心念一动,环绕周身的雾气当即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隐藏在水雾中的身体。
李牧见果然如此,假的,都是假的!
这么偷懒的建模,退钱!
李牧无趣的闭上了眼睛,一只飞头,一只飞脚,就算再美,这画面也着实诡异了些。
见状,君九龄当即“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这笑声似乎很有感染力,让李牧也止不住的抖起了肩膀。
李牧这才发现,君九龄好像是故意的。
他始终找不到的喜的情绪,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
李牧缓缓睁开眼,面前已经是恢复往日装扮的君九龄。
“还卖关子,你快和本姑娘说说嘛。”
“你不是猜到了吗?”李牧笑道。
“本姑娘就要你说,你说不说!”君九龄见李牧还逗自己,当即叉起小蛮腰,娇蛮的怒道。
她猜到,那是因为李牧的表现。
一向吃人不吐骨头的李牧,装的像朵小白花一样,那里面没有问题才怪。
“也没什么,那女人不过是怕我觉得,太容易得到的消息不可信,所以故意演这么一出,我不过是刚好配合她罢了。”
李牧语气轻松,似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些,是在秦绸变脸比自己还快时,才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
君九龄还是有些不太理解,皱着眉问道,
“那你,那你为何要和那女人……卿卿我我!”
“这……”李牧有些语塞,这个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
实际那个时候,李牧已经意识到,秦绸是故意将把柄交给自己。
那什么狗屁房中术,不就是想说,她的孩子不是宋淳的。
但李牧却不觉得,能主动交出的把柄,会成为掣肘秦绸的筹码。
更不想被秦绸牵着鼻子走。
于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展示不可撼动的实力,顺便也送一个自己的弱点给她。
至于她信不信,李牧却并不在乎。
君九龄也了解李牧,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便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冷哼道,
“那我们何时去寻其它的灵器!”
“七天,就等她七天,若真能除了那些钉子,我们离开也能放心些。”
李牧想了想,这次原本就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坑害自己丈母娘。
秦绸的许诺明显是意外之喜,他自己跑回都城,花费的时间只会更多。
他看得出,秦绸似乎有意引导他针对俞家,甚至岐家。
李牧本对别人的家事并不感兴趣,更不打算参与其中。
但事情关乎到葛沛凝,这就怨不得李牧,要给自家娘子出气了。
想到此处,李牧的目光看向君九龄,开口道,
“九儿,东边的灵器,能不能让训蒙恢复到你需要的品阶?”
“若是与这次的一样,便足够了,若是不行,东边有三件,本姑娘现在几乎可以精确它们的位置,此事你不用担心,倒是你……”
君九龄说着,柳眉便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李牧如今身体中的戾气,随时都在爆发的边缘。
他又像是转了性一样,那农家的小丫头明明已经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李牧倒是装起了正人君子。
李牧没有接话,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