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前,爷爷病重,我从学校赶了回来。
我刚跑到床边,爷爷就塞给我一个牌位喊道“千万不能嫁人”然后就撒手人寰了,死不瞑目。
我小时候差点夭折,爷爷为了救我供奉了一个牌位,放在我床尾的壁龛里,时不时的上个香,吃饭也总是多弄一份放旁边。
他曾笑着说这牌位就是我丈夫。
我爷爷就是迷信,但总归是为了我好。
我妈重男轻女,是爷爷一手将我抚养长大,让我考上大学。
因此牌位的事我也从未和他唱过反调,但心里是不信的。
爷爷的死让我悲痛欲绝,哭的晕了过去。
葬礼很潦草,村子里的人吃吃喝喝,打麻将的打麻将的,抽烟的抽烟。
人来人往,真正难过的似乎只有我一个。
让我没想到的是爷爷头七刚过,我妈完全不顾爷爷的叮嘱,为了六万块钱彩礼要将我嫁人。
嫁给一个……死人。
白色的喜服并不合身,有些松垮,我被绑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我妈拿着一根烧焦的小木枝走了进来:“接亲的一会就来,妈给你画画,别这幅死人脸。”
我挣扎着哭喊:“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让我嫁给一个死人?”
“啪。”
我妈打了我一巴掌。
她看着我露出几分厌恶说:“你嫁谁不是嫁?咱村这六万已经是最高的了,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你?再说了,你不嫁你哥哪有钱结婚?”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那一巴掌比不上我此刻的心痛。
她是我妈,她怎么可以……
后来她拿着烧焦的木枝给我画了眉,又从墙上蹭了白灰在我脸上抹了抹,没有口红,就扎破了我的手指用血代替。
“别舔,一会不红了。”她说。
我看着她,心如刀绞。
我想爷爷了,只有爷爷是真心待我。
可爷爷死了……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妈又在我腿上拧了一下:“哭哭哭……倒霉东西。”
外面有人敲门,压低了声音说:“我们来接亲。”
我妈立刻跑去开门。
进来的人直接给我塞了一个很厚的红包:“钱都在里面了。”
“好,我数数……人在床上,都绑好了。”我妈说。
我只觉得麻木。
那些人将我扛着塞进了花轿,威胁我要是跑了就会杀了我全家。
我没敢动,坐在花轿上抹着眼泪。
我知道此刻应该冷静,但怎么冷静的下来。
花轿什么时候停下的时候我都未曾察觉,只听到外面有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听到其中一人说:“大师,这次真的能行?”
“当然,年满十八未破身的天胎,可遇不可求,你运气不错。”
“太好了,我去上奏婚书。”
那个所谓的大师又出声说:“本体怨恨足,恐惧越大,效果越好,你供奉的那位也能玩儿的越久,不介意帮你这个忙吧!”
“当然,当然,大师自便,不过还请大师留个全尸,现在器官也很值钱。”
“知道了。”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心都快要跳出来。
凭着只言片语,我也能猜出一些。
花轿的帘子被掀开,是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
他拉着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拖了下来,然后伸手撕扯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踹了他一脚,结果换了一巴掌。
他将我压在地上,将我的衣服拉扯下,顿时一股寒意将我浸透。
他的手又伸向了我的裙摆,抚上了我的腿……
我吓的不停求饶,可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作势就要往上探去。
忽然,他惊呼一声,伸手从脚边抓出了一条蛇。
紧接着就听到四周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微光,我能看到地上,门口,房梁……所及之处都是蛇。
顿时浑身冒了一层冷汗,那种惊恐难以言喻。
小蛇冲着那个所谓的大师游去,但他也不慌乱,掏出了袋装的粉末就往外撒,我闻着像是雄黄一类的。
那些小蛇很快就避开了。
“谁?出来……”男人喊道。
我打了一个哆嗦,紧紧的抱着自己,不停地发抖,恐惧将我完全淹没,我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四周的蛇嘶嘶的叫着,有的还缠在一起。
“大师,大师,不好了……”
慌乱的声音传来,这应该是之前说让大师给我留个全尸的男人。
我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书简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脚踩到了地上的蛇。
我认得他,我们村富户丁永峰,他在村子里盖了别墅,听说外面的生意做的很大,给村子装路灯,弄自来水,还给家里有老人的发钱,在村子里的口碑很好。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大师,怎么这么多蛇?”丁永峰问。
那个大师又撒了一把雄黄出去,然后问:“怎么了?”
丁永峰立刻道:“这婚书上奏不上去。”
“怎么会奏不上去?”
紧接着那个大师一把拿过书简打开,然后皱着眉说:“你怎么搞的?她已经嫁过人了。”
丁永峰啊了一声,看着我问:“你什么时候嫁的人?嫁谁了?你妈明明给我说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我惊恐的摇头,浑身都在发抖。
那大师又说:“她未破身,但嫁人了。”
丁永峰又说:“不可能,我们村就这么大,她要是嫁人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行了,事已至此,问清她嫁谁了,对上八字,强拆姻缘。”
丁永峰一把拉住我的衣领:“你到底嫁谁了?”
我死命摇头,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嫁我了,你有什么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