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杰的媳妇儿当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为他生儿育女、伺候爹娘,他就是这么对我!”
“畜牲,他就是个畜牲!”
她其实曾经在城里看见过刘英杰和那个女人,但是当她冲上去质问的时候,刘英杰却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当时的刘英杰身着锦缎、头戴玉簪,完全是富家公子的打扮,对着身边年龄足以当他母亲的女人温柔小意,与往日在她面前目空一切的清高模样完全不同,且还改名换姓,让她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不过她仍心存疑惑,尤其是刘英杰第二天便回了家,她心中疑惑更甚,结果床榻之间她言语试探却惹的刘英杰发了好大的火,直言她将没有骨气的软饭男跟他相比较是对他的侮辱!
她还真被骗了过去,婆母知道后更是罚她此后不许再进城惹是生非、丢人现眼,故而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她没想到,没想到刘英杰竟然是个人模狗样的畜牲!
“那钱呢!”
刘英杰的几个嫂子气血翻滚直冲脑门,她们双目喷火的从地上跳起来,“他都当小白脸了为什么还要拿家里的钱!”
这些年刘英杰从没有给家里拿过半个铜板,反倒是恨不能将他们榨干,每次回家除了拿钱就是拿钱!
公婆总说等考上进士就好了,考上进士就好了,所以她们勒紧裤腰带吃糠咽菜,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她们女人当男人用,在家忙秋收,男人当畜牲用,现在都还在顶着大太阳在地主家做工,就为了多挣几个铜板给小叔子读书花用!
但她们换来了什么?
是欺骗!
是喝她们血吃他们肉,恨不能榨干她们所有骨血的欺骗!
宋不辞眸色复杂的看着这几个既可恨又可怜的女人,“这个问题就跟你们家的免税田地有关了。”
“对!”
宋不辞话音刚落,刘大就像是找到了证据的和突破口,他立马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们家所有的田地都可以免税,是英杰,英杰是秀才,只有秀才名下的田地才可以免税!”
“我家英杰就是秀才,他就是秀才!”
宋不辞讥笑,“秀才名下可以挂五十亩免税田地,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名下应该就只挂了你们家的几亩免税田地吧?”
“还真是!”
听见宋不辞的话,大家又议论开来!
“我当时舔着脸上门想挂两亩水田,结果门都没进去,就被刘大家的轰了出来!”
“咱们村可没人沾上刘英杰这个秀才的光!”
“还沾光,刘家不给你一鼻子灰就不错了!”
“他们当时不是说刘英杰名下还挂了高氏和几个儿媳妇儿娘家的地吗?”
“你听她们吹,我娘家妹子嫁到了高氏二儿媳妇儿娘家那个村,我听说啊,当时就是因为刘家不给他们挂免税田,她娘家都跟她断绝来往了!”
“你们就是想占我们家英杰便宜,占不到才嚼舌根,才眼红,”高氏没了秀才娘的高傲和姿态,跟个泼妇似的叉腰,竭力反驳,“只挂了我们家的田地,那是因为我儿要用那些田地做人情!”
“跟城里的地主老爷和贵人们做人情,你们这些泥腿子懂个屁!”
“你们家的田的确是挂在秀才名下没错,”不等高氏高兴,宋不辞就又道,“但却是挂在刘英杰的同窗张秀才的名下。”
“其实你应该算过吧,你每年给刘英杰的钱比之你们家免的税绝对只多不少。”
宋不辞毫不留情的戳破刘大家最后的幻想,“因为,那是刘英杰将你们家田地挂在张秀才名下所要付出的代价,将免税的那部分银钱按数补给张秀才。”
刘英杰之所以找上陈寡妇,就是打着捞钱补窟窿的主意,可是陈寡妇虽然男人死的早,但她可有的是脑子和手段,不然也守不住男人留下来的家业。
她虽然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刘英杰,但是给他的零用钱顶多够他打个牙祭,不时再在曾经的同窗面前充充场面所用。。
便是她买给刘英杰的衣服首饰等贵重物品,她心里也都有数,刘英杰日常穿戴把玩都没有问题,但若是少了半点,她都会仔细追查盘问。
刘英杰软饭吃的香,又打着放长线钓大鱼的算盘,对此也就忍了,但税收的窟窿他得想办法补,所以就只能以读书为由回家要钱。
陈寡妇长相着实普通,又大刘英杰十多岁,现下更是年老色衰,刘英杰本身就不耐烦伺候,加上他又从陈寡妇那里捞不到好处,就生了摆脱她的心思。
可陈寡妇却是随着时日的增加对刘英杰这个容貌尚可的年轻书生颇有几分喜爱,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狠不下心,刘英杰敢生别的念头,她家中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刘英杰便花三个铜板请人给他出谋划策,那人让他重新找个人用家里的妹子或侄女去吃绝户!
到时候钱来了,还怕手中没有人手用来摆脱陈寡妇吗?
给他出这主意的就是裴云野曾经在云来赌坊的同僚,宋不辞前几日听到时还在感叹哪个倒霉蛋会被刘英杰找上,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遭雷劈的啊!”
刘英杰知道钱是实打实的没了,秀才的光也沾不着了,顿觉天都塌了,尤其是那个为了免税田地跟娘家断了来往的嫂子,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刘英杰你个遭雷劈的,我杀了你!”
那嫂子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家里冲,而其他刘家人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反正都爬起来跟了上去。
只有刘大,面目狰狞,如恶鬼附身,猛的将宋不辞推倒在地,他不知道从哪儿摸了几块石头,桀桀桀的狞笑着就要冲过来就去砸宋不辞的脑袋!
“小五!”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在关键时刻!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