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娇娇放下了手。
    原本黑暗的屋子一点点变得明亮，和外部的白色没有两样。
    她一步步的走向门边，出了屋外。
    左休言跟着走出，站到了她的身旁。
    孔娇娇看着面前的岛屿。
    随即，海水沸腾了起来，岛屿如同被融化，一点点的从外部消散，和海水融到了一起。
    可下一刻，一个橙色的光点从海中亮起，越变越大，一个轮廓渐渐形成。
    是巨鲸的模样。
    它不再那么庞大，仅仅是两个人的大小，不再是恐怖恶心的肉块，而是晶莹的橙色。
    一双眼睛重新在巨鲸的头部形成。
    嗡鸣声中，它停在水边。
    “妈妈。”
    孔娇娇轻声呼唤。
    蹲下来，将身子前倾贴在了巨鲸身上，缓缓抱住。
    远处的平台也不再陷落，恢复了原样。深洞向中间合拢，完全封闭，然后消失不见。
    孔娇娇站起身来。
    水中的桩子全部消失。
    一条石头形成的路从她的脚底下形成，不断往前铺了过去。
    她有了新的道路，不再需要那些东倒西歪又极不稳定的“支柱”。
    她一步步走向远方。
    巨鲸游在她身边，在海中腾起向前冲去，洒出大片水花。
    橙色的海面，如同夕阳下。
    一人一鲸的背影，渐渐远去，变得模糊不清，和远处的天际线逐渐消失。
    领域从最外围淡化，显露出现实的建筑的边边角角。
    人们欢呼中，不断跳动，身影随着场景渐渐消失。
    左休言心中微微一紧。
    几秒过后，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赶紧转头看了一圈，自己还在那家健身店里。
    除了一部分人不见了，曾经在店里见到的人基本都在这。
    她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领域影响的人们精神，并没有移动人们的身体。
    其他活下来人，应该依旧在之前的位置。
    那……
    这次知道了开门人的位置，还是在立马解决的情况下，是不是……
    她赶紧跑向前方。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孔娇娇正倒在地上。
    左休言蹲下身来，手指按到了她的脖颈动脉上。
    微弱地跳动浮过皮肤。
    左休言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了几分。
    有救下来。
    众所周知，开门人开启领域后，就会异变和死亡。
    但……
    这次，开门人不仅活下来，还保持着人类的体态！
    及时的领域回退，或许还没来得及让孔娇娇完全被污染！
    左休言使出精神视察探查。
    波动杂乱的像是上百根线条互相交叠。
    它们之间会不停影响，像极了会不断染色的东西，每个波动的线条都会感染其他的波动，让其发生本质的变化。
    也就是说，不及时制止的话，将会越来越混乱。
    很像……狂暴那次的前兆。
    左休言微微皱眉，仔细挑选出一个还没有被影响的波动开始模拟。
    精神同调。
    她构建了自己的精神体，来到孔娇娇的精神空间。
    这里有点苍白，像是有些褪色。
    一股股精神波动的风暴在这里席卷，肆无忌惮的冲击着一切，四周的空间壁有了微微的裂缝。
    左休言往前走去，来到了风暴中心。
    看到一颗银白色的珠子。
    上面有微微鼓起几条轮廓，好似爪子。
    这是，没有成长起来的银白勾爪？
    左休言一手拿了过来，这只有拇指大，像个弹珠。
    这一下，珠子上面传来一股吸力，将她用精神构建的手掌都稀释了一部分，如同野兽疯狂的撕咬。
    精神力都有了几分混乱的感觉。
    左休言皱眉，凝聚起情绪调控压了过去。
    “咔……”
    珠子上面有了一丝裂缝，摧毁空间的风暴都小了几分。
    刚要再次施压，左休言突然停住了。
    “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悲伤本源的一部分？”
    上次遇到的那个勾爪，已经化为了固体，成了开门人身体的一部分。
    成长为那种阶段，自己也只吸收的是个残缺。
    这么小的珠子，如果毁了，怕是连残缺的部分都未必能得到。
    左休言起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留下它。
    把它养大。
    或许自己能提取更多的悲伤本源。
    她不确定这个方法可不可行，没有人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答案，但可以实验。
    自己的精神力和技能完全可以清除它。
    它对自己并不能构成威胁。
    一切都是在可控范围内，那么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将这种利益变得更大化呢？
    现在的残缺悲伤本源，只有“感应”这个比较鸡肋的功能。
    如果能获得完整版，应该就和恐惧本源一样，有三个被动才对。可以再扩充有抵抗和吞噬两个功能。
    那自己就可以多一个防御方式，来应对悲伤情绪类怪物，或者是蕴含悲伤情绪的攻击。
    情绪本源等级越高，就越能免疫本系列的伤害。
    而精神怪物又是由情绪产生的。
    所以，如果自己有一天，能把这个世界上的本源，全部收集完毕……
    不就等于，免疫所有的伤害？
    无敌。
    真正意义上的无敌。
    绝对防御！
    原本要收集恐惧，但现在悲伤的线索先来了……
    她两个都要。
    左休言凝聚起精神来，降低了情绪调控的强度，形成了一层薄膜将珠子紧紧地包裹起来。
    空间里的风暴像是没了源头，吹动渐渐缓慢，最后停息下来。
    珠子目前也是一种精神能量，左休言带着它和自己的精神融为一体，退出和孔娇娇的连接。
    直接来到了自己方方正正又白净的精神空间内。
    刚准备把它放到里面，左休言转念一想，自己的星海，也算是精神空间的一种。
    干脆把它扔进去，和它的“同伴”在一起好了。
    瞬间，左休言的星海里，出现了一颗小小的，很不起眼的珠子。
    珠子向一处冲了过去，扎进了黑雾边缘，吓得赶快缩了回来。
    很人性化的它立马掉转了方向又跑去别处。
    下一刻，如同汤圆大的一阶珠子，在它面前。
    那里面蕴含的精神力，明显比它充沛。
    它唰的停下，赶快绕过，一个更大的乒乓球般的二阶星珠挡在面前。
    它窜的更快了，但，一阶二阶二阶一阶一阶二阶……
    密密麻麻的围绕着它。
    它甚至带了几分惊慌失措，来回的乱窜，如同走迷宫一般。
    终于，它冲了出去。
    不远处一坨紫色的雾气正在缓缓的涌动。
    它的速度猛地加快，最后颤颤巍巍的，待到紫色的雾气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