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尧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宋天成能被此事威胁,就说明这件事足够大。
同样的,他也做好了许愿不会说的准备。
可他没有想到……
居然会是这种消息。
如果是这个把柄,那的确可以逼宋天成抗旨。
毕竟,一个是抗旨,一个是满门抄斩,这其中的取舍,明眼人都会做。
没听见北尧说话。
北尧带着面具,许愿也猜不到北尧的心思,便又开口道:“我从何处得知的,你别问我,我手里也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你以你的本事,能够查到。”
“宋天成不会把这么危险的人留在府中,发现其身份,必然是第一时间杀了,以绝后患,又或者是送去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但我觉得,以宋天成的为人,他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这个女子,是如今哥舒可汗哥舒妄的妹妹,先皇当年北上,御驾亲征,宋天成陪同一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你可以找一些旧人打听,又或者去歌舒部找哥舒公主的画像,再查一查十几年前宋天成有没有处置一批丫鬟小厮,就知道了。”
许愿一股脑的说完,有些口渴。
但是没有水,她只能忍着,继续开口道:“我能告诉你了,就这么多,我已经用这个理由威胁过宋天成了,你若是想成事,可能还要拿出一些证据才行,只不过,兔子急了也咬人,你当心宋天成下死手。”
听完许愿的所有话,北尧心里已经有决断了。
他认真开口道:“谢谢。”
“不用谢。”
“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日后碰见宋天成,你又怎么办?”
“我快入进文华宫了。”
许愿顿了顿,觉得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死,便又开口道:“我会点武功,可以防身,再者,你查十几年前的事,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我用这些时间努力让自己出名就是了。”
她从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
听见这句话,北尧微微色变,不由得想起公子覃说过的话。
北尧顿了顿,从衣袖里拿出一只袖箭,沿桌面推到了许愿面前道:“若是遇见解决不了的危险,射向天空,我的人会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许愿挑了挑眉,“还有这好东西。”
许愿也没犹豫,拿到手上便研究着怎么戴。
她知道这种东西。
可她没见过,或者说,是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
“你把这种秘密都告诉我了,我自然会保你平安。”
北尧说完,见许愿还在弄那个袖箭,他走过去,握住箭柄道:“我教你。”
说完这个,北尧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想起以前自己也是这样教许愿把脉的,他不由问道:“最近看医书看的怎么样?”
北尧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不论条件如何艰苦。
许愿每日都要看一个时辰的书。
她在努力的,一步步的强大自己。
“可以问诊了。”
许愿如实回答。
见北尧要给她弄,许愿索性直接把手伸了出去道:“就一只啊?这种防身武器,不应该越多越好吗?”
北尧笑了笑,握住许愿的手腕,给她带着袖箭,一边道:“若是想要,我下次多弄一些,送你。”
“那就多谢了。”
许愿没拒绝。
她的情报,值这些东西。
听见许愿欢快的话,北尧目光也不由落在了许愿脸上。
许愿也生的好看,做男子总有些秀气,可若是看作女子……那是正合适的。
许家人的容颜,都称得上上乘。
先皇的皇后,也就是许家的小姐许溪,更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
有才,有德,有颜。
只可惜,红颜薄命。
已经弄好了,北尧抬起许愿的手道:“遇到危险,手臂朝上,按这里就可以了。”
许愿跟着摸了摸,却没按下去。
看着手腕上小巧的袖箭,许愿唇角笑容更大了一些,“谢谢。”
踩着月光回去。
许愿才到门口,就看见伍拾明和陈山面对面站着。
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北尧率先问道:“怎么了?”
陈山面不改色道:“公子,这是一个扒手,这样的人,不应该就在许公子身边。”
听见陈山的话,伍拾明脸上顿时涨红,立刻反驳道:“我那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要葬我的祖父!怎么,我偷钱就不是好人,你杀人就是做好事吗?”
伍拾明看向陈山腰间散发着寒意的佩剑。
这剑下,要是没死五十多个人,都没有着冷冽的杀气。
“我是有任务在身。”
“我也是为了活着。”
两个人还在争执。
许愿见状,开口劝道:“陈公子,你就放心吧,我这屋子里面,除了几本破书,也没有什么可以偷的,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许愿说完,回头看向北尧道:“你说是吧?”
陈山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是以,许愿把话丢给了北尧。
本以为北尧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曾想,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北尧道:“书亦是无价之宝。”
伍拾明闻言,气的差点跺脚!
北尧又道:“在这个院子旁边,我还有一处院子,不妨让伍公子住在旁边?如何?”
北尧看向许愿。
听见北尧的话,不等许愿点头答应,陈山立刻道:“公子,这样不妥吧?”
“是啊,这不妥。”许愿摇头,“这住院子,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来,更何况是再来一个院子?”
许愿也希望自己和伍拾明分开住。
毕竟她是女子,伍拾明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精,长期住在一个院子里,许愿怕自己身份泄露了。
可这个院子都是沈一川让她住的……
若是再收一个,这恩情,她还不完。
听见许愿的话,北尧淡声道:“你忘了,你才帮了我,这不过是一点谢礼而已。”
许愿皱眉:“可……”
“就这样说好了。”北尧打断许愿的话,最后看向伍拾明道:“明日我让人把院子收拾出来,就委屈伍公子换个院子了。”
伍拾明想说自己不去,瞧见许愿也没开口,他默了默道:“我真的不是扒手,我不偷东西。”
他若是搬了,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北尧闻言,看了一眼许愿,而后道:“伍公子,我并非说你是扒手,只是许愿明年要参加国考,需要一个安静的院子学习。”
北尧说完,负手而立,开口道:“陈山,还不给伍公子道歉?”
北尧都发话了,陈山只能不情不愿的开口道:“伍公子,先前是在下冒犯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