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第一眼。
杨霄就看到了办公桌后那略显消瘦的身影。
听见声音。
老人闻声抬头，笑咪咪的站起身子：“来了？快坐快坐，先等我忙完这个文件。”
“没事老师，我不着急。”
杨霄乖巧的笑笑，坐在中央的沙发上。
李老师是学校的老牌名师了。
他是宝可梦兴趣班的一班班主任，但他主教文科，且本身也并不是训练家，对宝可梦本身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
但他依然能在退休后被学校强行返聘回来，就是因为极高的文化素养和教育水平。
真以为重点高中的评定是依靠对战班吗？
突然。
杨霄的余光一道黑影朝着自己缓缓靠近。
他侧目过去，有些惊讶：“这是……”
“啊。”
书桌后传来老人的声音：“我儿子送我的礼物，虽然我不是训练家，但依照法律，养一只也无妨，还能消磨消磨时间。”
“挺好。”
杨霄伸出手，黑影再次向前移动，低头蹭着杨霄掌心。
眼前正是棕色绒毛，头生犄角的大角类宝可梦——惊角鹿。
想到一些事情，杨霄不禁多看了它两眼。
惊角鹿算是比较罕见的宝可梦了。
罕见并不是因为它种族值高，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惊角鹿的族群曾在野外濒临灭绝，直到联盟大肆打击偷猎者才幸免于难。
原因就出自它头顶那如树枝般盘虬交错，硕大又神秘的大角上。
传说中。
它的大角具备蛊惑人心的能力，只需要轻微挥动就可以逆转周围空气的流速，拥有特殊的力量。
有精灵学者认为：
或许正因如此，惊角鹿才可以施展超能系的招式，并由此遭受到偷猎者捕杀。
可实际上。
它濒临灭绝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它大角上的两个珠子的功效堪比人参，只需要磨成粉末泡水，最多可以吊起一个伤者半天的命。
抚摸着惊角鹿的脑袋，感受着对方柔顺的毛发，杨霄的眼神越发温柔：“真乖。”
旁边的熊徒弟朝这边瞥了一眼，径直从杨霄兜里掏出手机，熟练的打开网页，点开历史浏览记录，继续看自己没看到的比赛。
哼。
你们就继续贴贴吧！
熊熊可是要干正事了！
“好嘞。”
摁下回车键，老人站起身子伸个懒腰，随即拿起茶杯，笑呵呵的朝着杨霄走来：“惊角鹿第一次见到你，就这么喜欢你，很少见啊。”
“可能是学生亲和力满分吧。”
“是吗？”
老人抿口茶水，笑着说：“那你在班级里怎么没多交两个朋友。”
“朋友不在多，在精。”
杨霄看向老人，坦荡道：“只交张达一个，足够了。”
“嘿，嘴还挺硬……咳咳，是挺有道理。”
放下茶杯。
老人双手交叉，看着杨霄，突然说道：“其实，我当初挺担心你的。”
“我那时坚决不同意你参加升班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担心你考不上，而是因为担心你因家庭原因，出现变故，往后一蹶不振。”
“你当时的心理状态，我很担忧。”
“宝可梦我一窍不通，但除此之外我无一不懂，即便你不走训练家的路，我也可以把你教成优秀的人才。”
“我知道老师的用心良苦。”
杨霄看着老人，郑重道：“可我当时终究是想闯一闯，还好，目前来看有些成果。”
“没错。”
老人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学生：“还好，你走了训练家这条路……上一次看到你如此放松的状态，还是在高一的上学期。”
说完。
他注意到旁边正沉浸在视频里的熊徒弟。
“这是你的初始宝可梦吗？”
“是的。”
杨霄捧起熊徒弟，将它放入怀里。
“很好。”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杨霄：“最近我看到过你的比赛视频，也给一些老朋友转过去了，得到了一些回复，所以这才准备叫你过来。”
“啊？”
杨霄嘴巴微张：“不是说学校的那些事嘛？”
“在电话里我不是都说完了吗？”
老人嘿嘿一笑，尽显顽童之态：“再说了，我又不是对战班的老师，寒假才开始的模式，我怎么可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杨霄沉默着看着眼前的老人。
卑鄙。
太卑鄙辣。
“好吧。”
杨霄叹了口气：“您想说什么？”
“你听说过道场吗？”
道场？
杨霄快速头脑风暴。
他还真听说过。
高中的对战班，大学的精灵系。
这两种都是教导训练家的地方，而道场正是教导宝可梦的地方。
换句话说。
道场就是宝可梦的学校。
它会教导宝可梦利用肉体达到天赋的最大化，或是让其融会贯通，如本能般掌握自己的所有招式。
甚至。
它把招式延伸出了两种流派。
即追求爆发，一击必杀的“刚猛流”。
或快如疾风，势如闪电的“迅疾流”。
等等……
等等！
杨霄的瞳孔瞬间缩成针状。
一击必杀，势如闪电？
刚猛流，迅疾流？
这听着怎么这么像一击流和连击流呢？
不是。
杨霄猛的站起身子，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谁说一定要卷轴了？
误区！
自己之前陷入了误区啊！
“杨霄，怎么了？”
老人端起茶杯，疑惑的看着杨霄：“我问你听没听说过道场，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老……咳咳，老师。”
深呼吸几口气，杨霄强行压下自己澎湃的心情，平静几秒后，看向老人：“听说过，老师。”
“嗯嗯。”
老人打量了两眼杨霄，突然开口道：“你心乱了。”
“是的。”
杨霄呼出一口气，露出笑容：“我想到了某个让我压抑不住情绪的事情。”
“嗯，要不我以后再跟你说？”
“不用老师，我已经调整好了。”
“……行吧。”
老人收回视线，继续说道：“我有个老朋友在衡海市外五十里左右的地方，担任一家道场的业师，我给它看过你的对战的视频。”
“你既然听说过，那肯定也了解，道场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能传授那个什么流派，但是要求太过苛刻，罕有人能完成……”
确实。
如今世面上的大多数道场，几乎都是样子货，而真道场因为要求太多，入不敷出所以基本都关门了。
为什么？
因为它既要求宝可梦的天赋，又要求悟性。
既要求宝可梦跟训练家亲密度必须达到极限，也要求训练家时刻都要在场，并跟随他们一起修炼。
这些都还好。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求缘分。
这就很扯淡了。
所谓缘分，就是依靠努力不一定能达到的事。
“在看过你的视频之后，我那个老朋友还夸了你两句，我立刻问问他能不能教你两手……”
杨霄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嘿，他一开始还不答应，后来还得是老师的面子大，这才让他松口，答应让你过去练两天……不过就两天，多一天也没有，所以你……”
“我去，老师。”
杨霄言辞凿凿：“我立马打车去。”
“比赛不比了？”
“不比了。”
“行，挺果断。”
老人瞥了他一眼：“但你去个屁，去了他也不在？”
“为什么？”
“因为他此刻正在大墓山待着呢。”
哦对。
杨霄瞬间恢复平静。
老人又瞥了一眼杨霄，悠悠道：“不过，他今天跟我说，一个月后那些耀金级的训练家就可以回去了，而他要想回去的话……三个月吧。”
杨霄的眼眸内敛。
吓我一跳，还以为得半年呢。
目标既然已经确定，那三个月……
哥们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