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杨霄起的最早。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抱着熊徒弟和电击怪来到浴间洗漱，试图控制着音量，尽量不吵醒其他人的睡眠。
    两个大床。
    郑玺骂骂咧咧的和刘丰挤着睡，杨霄勉强接受跟张达挤着睡。
    这一觉杨霄睡的很累。
    主要张达总是一惊一乍的说梦话，搅的杨霄神经衰弱，在这一刻他与霍峻达成了灵魂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洗完漱，杨霄整理了一下身上穿戴整齐的登山装，将登山靴蹬上，便带着两只宝可梦下楼。
    听说民宿一楼提供早饭……按理来讲，五点早餐摊都已经出摊了，现在下楼应该不算冒昧。
    事实上。
    当他下楼的时候，一楼客厅支起来的几个桌椅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他们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着，顺便嘬口大白粥，再塞口大肉包。
    听见楼梯传来声音，有几个穿着治安官衣服的人本能的浑身微微绷紧。
    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家相视一笑，又随之放松下来。
    这里是学生住的地方，下楼的不是学生就是工作人员，没必要太警惕。
    “杨霄！”
    霍峻夹着包子吃的不亦乐乎，抬头就看见杨霄的身影，将嘴里的包子咽下，他朝后者招招手：
    “你起挺早啊，趁热过来吃两口早饭。”
    在他身旁，还围坐着几个杨霄昨天见过的人，都是其他学校的带队老师。
    “你好。”
    有人笑眯眯的看着杨霄，态度和蔼：
    “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也不知道你和一中的姜幼宜哪个更出色一些。”
    这人是二中的带队老师，在这明着拱火呢。
    杨霄含蓄的笑了笑。
    一中的带队老师瞥了一眼低头吃饭的霍峻，又仔细的瞅了瞅杨霄怀里的宝可梦。
    视线在电击怪身上时略微停顿，放在熊徒弟身上时则聚精会神。
    电击怪看起来有点违和，这熊徒弟倒确实是比姜幼宜的牙牙和圆陆鲨要出色一些。
    听说两人曾切磋过，虽然结果他不知道，但根据双方宝可梦的状态，也能猜出最终的胜负。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人……伯仲之间吧。”
    杨霄笑了笑，没有反驳。
    霍峻依旧嗦粥中。
    “哎呀，各位老师还真是勤劳的很，这大早上就下楼来了……”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楼梯被踩的嘎吱嘎吱响，老板笑容灿烂的出现在拐角：
    “羊肉包子，保证肉质新鲜，我三点钟就让他们开始包了，绝对够各位老师和学生们享用……”
    声音戛然而止。
    老板停在楼梯中央，瞳孔收缩的看着某个悠哉悠哉的巨人。
    “嗯？”
    霍峻抬起头，眼神微眯：“你……”
    老板冷汗直流。
    杨霄微微挑起眉毛，垂眸不动。
    远处。
    中年检察官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职业带来的警惕性让他的视线飞速的在老板和霍峻身上来回移动。
    空气一时间有些焦灼。
    “你……”
    顿了顿，霍峻幽幽说道：“听说过我的故事？”
    “啊？啊！”
    老板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一边下楼一边连连恭维：
    “是，是是是，我曾有子侄在北土上学，虽未参与，但听说过您的外貌特征和具体事件。”
    “我非常的崇拜您，也非常遗憾子侄没有福气在您当时就职的学校就读！”
    空气中的氛围逐渐缓和。
    “嘿！”
    霍峻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虚名而已，不值一提，你这么会说话，你子侄将来一定也不会太差。”
    “是是是。”
    老板强笑两声，乖巧的走向取包子的地方。
    他的内心中此时翻江倒海。
    马勒戈壁（掀桌）。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北土高校的老师吗，这比赏金猎人追的还狠啊！
    一点活路都不给我吗？
    冷静，冷静。
    他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
    自己从未与他打过照面，只是当时隔海遥遥对视了一眼，和自己见过的只有那二十个学生。
    而且。
    自己在逃脱之后，先整容后增肥，就算是自己爹娘都认不出自己，他能看出来吗？
    别慌，就当陌生人处着。
    只是……
    阴霾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傻逼出现在这里，该不会事情的发展真是自己想的那样……
    吧？
    “上山？”
    老板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
    “是的。”
    检察官多瞅了他两眼，随后说道：
    “这次集训的目地就是上山，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只需要做好后勤工作就可以。”
    “这……”
    老板的表情有些僵硬：“山上可不安全啊……”
    “我知道，所以我们有做安全准备。”
    “山上有很多隐患的，安全能不能到位还两说呢……”
    “没关系。”
    检察官平静的说道：“此次集训由衡海联盟中心和霍峻先生同时制定，一但出事将全部由我们承担，与你无关。”
    “可是……”
    老板迅速在脑海中措着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们还只是一群孩子啊。”
    一直没说话，大早上就喷好发胶的衡私高带队老师“呵呵”笑了两声，随后说道：
    “就读对战班，哪个不是以职业训练家为最终目标的？难道他们以后就不需要冒险了吗？”
    “我们提前做出训练，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啊？”
    “啊，我胖嘛，动一动就很费劲了。”
    老板又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霍峻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突然开口：“粉丝。”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
    老板青筋暴起。
    吃羊肉包子就得了，上哪给你弄粉丝去啊。
    见没人回应，霍峻对着老板晃了晃手掌：“粉丝？”
    “嗯？”
    老板眨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喊自己：“在，在……”
    他深吸一口气：“偶像，您请吩咐。”
    “没事，我就叫叫你。”
    拿个牙签剔着牙，霍峻随意的含糊两句：“我这粉丝啊，也是关心则乱，没必要太过于针对他。”
    “呵。”
    背头男人笑了笑，没说话。
    这帮人都是高校对战班的老师，各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啊。
    再多聊几句，老板感觉自己就要被带去喝茶了。
    真是……
    焯。
    老板咬紧牙关，血丝遍布眼球。
    大焯特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