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并未掩饰自己的表情，所以杨霄看的非常清楚，也明白对方在顾虑什么。
他做为考核的主试官，必然知道今日新增一人的原由，
甚至可能已经联想到，首席明目张胆给人开后门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了。
说实话。
这件事他已经解释过好几遍了，也懒得继续口述。
而是直接从腰间掏出放在第一位的豪华球，轻轻向上抛了抛，同时说道：
“规则我之前上网查了一下，应该没什么出入吧？”
看到这颗豪华球，中年人想到了什么，表情稍有缓解。
但还是停留在杨霄略显稚嫩的脸颊上片刻，然后才慢慢说道：“大致上并无出入。”
见此。
杨霄微微点头，接住自己的精灵球。
旁边。
眼镜男看着杨霄微微皱起眉毛，眼神中满是怀疑和不屑，且还有着深深的嫉妒。
这个年龄……宝可梦喂的吧？
年轻女性则先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杨霄，然后突然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但也仅此而已，并无任何多余情绪。
至于那个看起来比杨霄偏大的男生，则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双手插进兜里，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蹭了一步，小声道：
“喂起来的？”
杨霄瞥他一眼，慢慢道：“什么？”
“我说，你的宝可梦，是喂……”
“咳咳。”
剧烈的咳嗽来自中年人的方向。
男生瞬间缩回脖子，撇撇嘴站回原位。
同时，他像是畏惧什么一样，偷偷朝着右侧的观众席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跟体育生对视，后者“嘶”一声隔空抬手做势要打，男生浑身哆嗦一下，讪讪的继续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皱眉看他两眼，轻轻摇头。
没礼貌。
你这孩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就算是这么回事也不能这么说啊。
不知道这是谁硬塞进来的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就按照首席往常的一贯作风，整点黑幕坦白讲还真挺符合他随心所欲的人设……也不知道这一点是跟谁学的。
“咳咳。”
捂嘴再次轻咳两声，中年人迅速在脑海中措好词汇，双手抱膀，大声说道：
“既然人齐，那就立刻开始，武试就不多说了，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4人正好分成两两对战，没什么问题。”
“这位先生一号，女士二号，年轻人三号，最后的这位少年四号。”
“根据各位提交的履历，一号和二号都是第二次考核，你们各自是一位三只亮银级宝可梦，一个两只是吧？”
两人纷纷点头。
“那你们两个对战，也比较符合实力，既如此……”
“打扰一下。”
就在这时，眼镜男忽然举手，打断了中年人的话：“我有问题。”
“你说。”
“这不公平。”
眼镜男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面色淡然的抬手指向杨霄的位置：
“如果是进行时打分制的话，既然胜负并不作为唯一标准评判，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对战。”
“我去年在这里就遗憾的碰到了一个一直都不曾来参加考核，但宝可梦已经达到亮银级巅峰的训练家，这才导致我失败……”
“我抽签碰到的他，心服口服；但如果今天不抽签，而是直接指定的话，与作弊何异？”
闻言。
中年人眼神微眯，但并未第一时间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没错。
往常的对战的双方确实都是以抽签为主，所以严格意义上，眼镜男这么想也没错。
但他绝对没有任何要给杨霄开后门的意思。
仅仅只是因为抽签制在上次开会时曾被点名批评随机性太大，即便是评分制也存在漏洞，所以他今天选择换一种方式罢了。
当然。
这种事就没必要跟对方说了，因为看眼镜男这个样子，即便他说了对方也不会信，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嗯……”
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面露沉思：“这……”
“可以。”
再傻的人都能听的出眼镜男话里的阴阳怪气，更何况杨霄并不傻。
“主考官。”
杨霄直接举手朝着中年人示意道：“我没问题。”
“……好吧。”
中年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的点开某些抽签小程序，主动将其递给眼镜男：“摇吧。”
“这不够严谨吧？”
眼镜男接过手机，有点不乐意的说道：“这怎么知道做没做弊……”
“慎言。”
中年人的表情绷紧，直勾勾的盯着眼镜男，严肃道：“你既然去年来过，自然也清楚去年的抽签便是用手机进行的……”
“……不要造谣，警告你一次，再有第二次我就驱逐你。如果你认为存在问题，可以现在或事后前往北土联盟中心内审部投诉。”
闻言。
眼镜男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憋的涨红，但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移开脑袋看向别处。
满脸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杨霄平静的瞥他一眼。
不用开真理之眼，他就知道这人八成现实中，不是工作被富家子弟刁难过，就是生活被刁难过。
如今看到自己，通过自己的年龄便认定了自己的身份，想在唯一可能公正的审核中，顺道踩自己一脚出出气罢了。
迁怒吗？
杨霄微微一笑。
这是最懦弱的行为了。
“有病？”
忽然，吐槽的声音在杨霄旁边响起。
他挑眉看去，正瞧见是男生双手叉腰，骂骂咧咧道：
“非得折腾一下，老子的时间是大风刮来的啊？咱说你都已经蹲过一次级了，非得秀一下存在感是吧？”
闻言。
杨霄轻笑一声，低头垂眸。
听得出来，虽然男生看似是在低声自言自语，但实际上音量并不低。
至少观众席上的体育生连连点头，满脸赞同。
“没毛病。”
他朝着身边的苏晚瑜摊开手掌：“我弟是诚实哈，这点随我，想当年……”
苏晚瑜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台下。
“你……”
眼镜男的呼吸有点急促，甚至表情都有点扭曲，只是在中年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勉强平定下来。
他明白。
只要自己敢爆发，对方就敢以自己扰乱秩序为由轰出去，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呢。
“算了。”
最后。
眼镜男又是冷笑一声，瞅了瞅杨霄和男生，开始晃动手机。
吵来吵去意义不大，往后看吧。
唰唰——
竹筒晃签的声音被手机模拟出来，眼镜男期待的往屏幕上看去，突然表情难看起来。
那大大的2字仿佛刺痛了他此刻敏感的心灵。
“搞毛啊。”
男生收回脑袋，用看傻x一样的眼神看他，疑惑道：
“浪费这么长时间，最后你不还是跟别人打吗……”
他越说越来劲，最后甚至滔滔不绝起来。
直听的杨霄和那女人相互对视两眼，默契的倒退半步，将舞台让给男生。
最新一代的年轻人，充满了和上一代的相反性。
主打一手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踩北海幼儿园。
横批：谁都没有面子，看不爽了一样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