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对话来判断,这个阳之极点主帐应该是个小结界,刘伯温无法感知帐篷之外的声音,他只能停留在帐篷内,是否为了等待有缘人,观主并不清楚,但这里是鬼域独立出来的一部分,包含了刘伯温的执念。
“空印案”在明朝洪武年间大大有名,具体过程就不说了,主要因为交通不便,有些官员无法及时盖章,于是留下许多空白的盖过印章的纸章,以备不时之需,被朱元璋发现,于是就杀了数万人。
朱元璋狠是狠了些,但对老百姓尚可,但对手下官员可绝不留情,后来的胡惟庸案、郭恒案、蓝玉案,官职最低的也是户部侍郎郭恒,可想而知老朱对于官员下手有多狠,这可能与他年少的经历有关。
而刘伯温的死促成了胡惟庸案,但在观主看来,胡惟庸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毒死同僚,他只是替老朱带过,但老朱却早有杀他之心。
世事无常,有些人注定能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福。
走出主帐,观主向四周看去。
“呜呜呜”,又是一阵沉重的号角声响起,突然从帐篷里涌现出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中拿着长矛,开始列队。
士兵们好像没看到观主,无视他的存在,排成纵队,从他眼前走过。
洪玄七好奇一件事,鬼域无视他算哪招。
没有活人,鬼域可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会自动运行。都说了,鬼域更加程式化,但激活程式必须是能看到鬼域的生命。
如果宝儿没陷入沉睡,它就很难激活鬼域的程式,因为动物直觉比人要强,它们甚至看不到鬼域。
只有胡思乱想的人才更容易进入鬼域,并激活里面的程式,这可能就是所谓高级动物的待遇吧!
看着两人一排的士兵不断从自己眼前走过,观主特意观察了士兵的脸,每张脸各不同,皮肤呈现不同程度的黑色,就好像长时间经过训练一样,但都是一张皮,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声。
观主琢磨了一小会,他忍不住向前踏出一脚,进入到士兵的行列中。他的身影消失,融入到一个鬼士兵身上,变成了那个士兵的一部分。
“踏踏踏”,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大营外走去。
突然,有个士兵向左扭过头,脸上带着阴笑,向四周打量。更加奇怪的是,他的头竟然转了90°,对着身后的士兵做了几个鬼脸,又向左继续转了180°,等于转了一圈,才回到正常位置。
“哈哈,这感觉真奇妙。”某士兵心嘴里说出话来。
这是除了号角与脚步声之外唯一的动静,如果有活人经过,听到这声音,一定会吓死银的。
要不说,鬼吓人不可怕,人吓人才吓死人。
洪玄七附身在一个鬼兵身上,向大营之外走出,从营内向外看,好像又是一个结界,营盘的边缘竖起一道灰色的墙,直冲天空。
“这是个复合鬼域,如果说刘伯温形成小鬼域,那么军营又形成一层鬼域,那军营之外是什么呢?难道不成是更大的鬼域?这鬼域可探索的面积可真大。”
“踏踏踏”,队列经过灰墙,就消失不见,眼看马上就到了洪玄七附身的士兵要消失在灰墙之中。
这就是一个选择,到底走不走进灰墙,观主又不是鬼,他肯定不知道灰墙之中是什么,但他却显得满不在乎,因为他知道,不要放大选择,就与他每天选择吃什么一样,随心就好。
当他踏入到灰墙的一刹那,身后的士兵全部消失不见,军营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踏入灰墙的那一刻,好像有很多画面在流转,有几个穿着现代衣物的人出现在军营鬼域中,至于那些人做了什么,画面一闪而过,观主只能看到部分人的结局,一个怪物张着大嘴,他们却走进了嘴里。
当人消失,怪物又把嘴闭上,再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座阴森恐怖的教堂。
眼前的画面消失,他刚想做点什么,就看到前面士兵背,队列正走在大营外的道路上。
脑袋又转了360°,他看到军营就在身后,还在源源不断走出士兵。
“吱嘎,吱嘎”,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观主扭头看过去,只见大路上来了一支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当队伍离近,才看清楚,队伍由囚车组成,囚车里塞满了人。
一个囚车里挤得满满当当,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孩子,甚至一些孩子还在襁褓之中。
囚车里的人好像都失去了活着的勇气,满眼都是麻木,虽然没死,但与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偶尔有几句嘶哑的叫喊声,划破寂寥的夜空,都显得有气无力,只做最后的挣扎。
囚车停了下来,就有士兵走过去,打开牢笼,驱赶着人们赶紧下车,只要有人行动稍微慢了点,就遭到士兵们无情的拳脚相加。
还有些人无法动弹,他们就像垃圾一样,被士兵扔了下来,先离开囚车的人急忙扶起,不然就很有可能被士兵用枪捅死。
囚车中,稍有姿色的女人,会被脸上带着淫笑的士兵拖走,大部分女人面容麻木,早已经放弃了挣扎。
剩下的人进行分流,老人与孩子聚在一起,士兵像驱赶牲口一样,把他们引领到一个方向。青壮男人则被五花大绑,像麻袋一样扔上牛车,带到另一个方向。
突然,观主眨了眨眼,他看到一个熟人。
刚才在帐篷里遇到的那个,被割掉脑袋,只连着一层皮的女人,正被一个军官拖着进了大营,她麻木的眼神略过整齐排列的士兵队伍。
突然,她的眼神停留在一个士兵身上,多了一丝丝哀求之色,那正是观主附身的士兵。
观主却不为所动,他不是圣母,更知道这里只是鬼域,眼前所有一切只是鬼的表演。
要不说人经历越多越冷漠,像观主经历过密宗的残酷,高家村扭曲的爱,封神世界的算计,江大小树林的魑魅魍魉,洪荒世界的争夺,动不动就是种族的崛起,怎么会在意旁枝末节的小情小爱。
他能对弟子,对洪家有情有义,就是害怕自己丢失了人性,但他不会对无关的事情动任何情感。
“咦,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观主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