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走,我跟你一起去。”苏镜伊收起了手里的纸条,手一挥,动作要多豪爽有多豪爽。
唐予奕跟在苏镜伊后面走到了傅庭白所在教室的门口,她看着停下来的苏镜伊,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推开门,只是从窗户边缘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傅庭白坐在于小珂的前一排,跟后桌上的于小珂都趴在桌子上面做题,两人之间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流。
唐予奕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傅庭白率先做完了卷子,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把手里的试卷往后面桌子上一放,活动了一下脖子。
在转动脖子的一瞬间,他在窗户边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傅庭白把手里的笔一扔,动作很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快。
唐予奕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堵住了两人的去路,傅庭白一手撑着墙,脸上带着痞痞的笑:“哟,小妹妹,好巧啊,你这是……迷路了吗?”
唐予奕抬头看着傅庭白脸上的笑容,她眼神定定地,没有回复傅庭白的问题,甚至连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傅庭白脸上的笑收了收,他收回了撑在墙上的手,微微弯了一下腰,视线和唐予奕齐平,声音并不算温柔:“怎么了?受欺负了?”
唐予奕摇了摇头,她收回了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了便签本,她把便签本压在墙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些什么,然后递给了傅庭白:[傅庭白,帮我补习可以吗?]
傅庭白看到纸上的内容愣了一下,过了好久他才回神,傅庭白仔仔细细地把纸上的内容看了四五遍,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找我补习?你疯了吗?”
唐予奕睁大了眼睛,她按好便签本正要再问点什么,傅庭白抽走了她手里的便签本,然后解释道:“糖糖,你可能不太知道……我吧,休学的时候没怎么学习,所以这次考试成绩特别烂,那几次就是误打误撞,真说要给你补习,我还真没那个实力。”
唐予奕思索了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拿回自己的便签本,她摆了摆手,拉着苏镜伊就要离开。
苏镜伊却从傅庭白刚才那句话中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她稍微一扯,止住了唐予奕的步伐,她偏头询问傅庭白:“你刚才说你这次成绩不太好?所以——你知道成绩了?”
“知道成绩是一件很值得惊讶的事情?老莫那里很早就有成绩了。很快就会公布了,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傅庭白认真回答了苏镜伊的问题,只不过还没等苏镜伊再问些什么,唐予奕已经拉着苏镜伊离开了。
门内的于小珂总算做完了卷子,她对比了自己的卷子和傅庭白的卷子,勾出了答案不同的题目,她抬头看了一眼傅庭白的位置,在看到空落落的位置的时候,神色一蒙。
不过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庭白,她晃了晃手里的试卷:“傅庭白,你在那儿干嘛呢?想什么呢?”
傅庭白手插进了兜里,他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事,在这儿站一下透透气而已。”
傅庭白走近了于小珂,他浏览了一下答案和他的不一样的题目,然后浏览了一遍问题,迅速说了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于小珂了然地点头,迅速地改正好了刚才的错误答案。
傅庭白一呆就是一天,直到晚自习上课前他才拎着一盒牛奶晃晃悠悠地走进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目不斜视地把手里的奶盒放到了唐予奕的桌面上。
傅庭白还没等开口,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傅庭白,老莫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老莫?唐予奕刚拿起奶盒想放回傅庭白桌上的手顿住,她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那人,又看向了傅庭白。
后者的神情很淡定,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把吸管插进了奶盒子里,才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教室,唐予奕看着桌子上插好吸管的牛奶,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傅庭白的背影。
今天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傅庭白的成绩并不理想,级部366个人,他考了第351名,唐予奕悄悄去打听过他以前的成绩,听说他休学前从来没有掉下过前五名,这次考试……想必他的心里落差很大吧?
唐予奕脸上的担忧越来越深,早就自动忽略了自己因为傅庭白拒绝补习请求而生气的事情。傅庭白这次去的时间很长,唐予奕做题的时候频频把目光放到门口。
直到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傅庭白才慢慢悠悠地走回来,唐予奕瞬间收回了自己探究的目光,然后顺手捏扁了桌子上自己刚才喝完奶的盒子。
唐予奕很快地低下头,装作认真地做起了纸上的题目,傅庭白回来以后,右手撑着下巴,他的目光胶在唐予奕脸上,神情有些奇怪。
唐予奕皱了一下眉毛,她掀起眼皮,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傅庭白,却正巧被傅庭白捕捉到了视线。
傅庭白笑了笑,说:“糖糖,你有什么要问的?想问我老莫叫我去干嘛了是吗?”
“老莫让我过去是跟我说,要给我们两个人换位置,你觉得老莫这个提议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跟谁做同桌比较好?”
唐予奕睁大了眼睛,耳边再度听到同一个问题,她神情有些呆愣,今天下午傅庭白不在的时候,莫延元也曾找过她一次,询问她是否要换一下座位。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唐予奕还没等回忆出自己的回答,只听到傅庭白接着说:“我知道你大概是想换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平时可以给你补习的人当同桌。”
“但是——我偏偏不想如你的愿,我拒绝了莫延元的要求,换同桌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傅庭白说完,迅速地趴在了桌子上,没有看唐予奕听完他这一番话之后的表情,只是背影中带了几分委委屈屈的感觉。
唐予奕消化了一下傅庭白刚才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忍不住笑了笑,她笑的眉眼弯弯,不过趴在桌子上的傅庭白却没看到她的表情,反倒是朝向自己的背影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是了,自己当时好像也跟傅庭白一样——好像写了一张纸条拒绝了莫延元的提议?
唐予奕回忆了一下办公室里自己写的纸条,脸上的笑意加深,没想到在换同桌这件事情上,自己跟他还是挺有默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