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玉环把自己比喻成高力士,这让吉小庆高兴不已,咬着嘴唇考虑了片刻,说道。
“奴婢现在也没有太好的法子,但我一定会设法帮太妃圆梦,让你成为陛下的女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庆!”
杨玉环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塞到吉小庆手里。
“我在兴庆宫有很多宝贝,只可惜现在都丢了。
“我身上只有这个金钗值钱,你拿去卖了换些钱,等将来回到长安买一座府邸,娶个媳妇吧!”
“嘿嘿……奴婢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怎敢要娘娘的首饰。”
听了杨玉环的话,十七岁的吉小庆不由得面红耳赤,急忙把金钗还了回去,“奴婢一直觉得宦官娶妻这种事,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杨玉环嗤笑:“这有什么,像高力士、尹凤祥、黎敬仁他们都在宫外养着十几房妻妾呢,那个叫杨思勖的老太监,甚至有三十多个女人,一百多个义子。”
“诸葛内侍就没有。”
吉小庆一脸崇拜的提起诸葛恭的名字,“他可真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呢!”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
杨玉环一本正经的给吉小庆分析。
“诸葛内侍从前只是太子府的主事,就连太子的自由都受到限制,他哪里有条件出去娶妻纳妾?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侍奉的太子现在成了大唐皇帝,那他诸葛恭就是大唐的头号宦官,等回到长安城定然是翻云覆雨的大人物。
“到那时他大权在握,前来巴结,投其所好的人犹如过江之鲫,自然也会步杨思勖、高力士的后尘,在长安城广购田宅,娶妻纳妾。”
“真的吗?”
吉小庆对此表示怀疑,“我觉得诸葛内侍是个正直的人,他的心里只有对圣人的忠诚,他也许不会这样做。”
杨玉环笑笑:“那你就拭目以待好了,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当手中的权力变大了之后。
“高力士算是个贤宦了吧?对太上皇也足够忠诚了吧?可是他依旧有十几个妻妾,几十个义子。”
杨玉环笑着送吉小庆出门,“时辰不早了,请吉公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多关照我这个小黄门呢!”
“奴婢告辞。”
吉小庆心情愉快的告退,这个太妃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跟她相处总是让人感到很舒服。
次日。
天刚拂晓,便有一支两万五千人的队伍自东面而来,却是魏王李琚率领的从常山郡撤下来的队伍。
崔乾佑、李归仁不断地裹挟百姓从军,抵达常山郡治所真定县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万人,看起来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这让李琚有些害怕,毕竟前几天他在定州治下的无极县阻击叛军的时候吃到了一场败仗,庆幸的只是一场遭遇战,折损的兵力不多。
当时李琚率领了八千人马想要拒敌于常山郡境外,却不料在无极县遭遇了三千范阳军。
看到本方接近三倍于叛军,李琚喜出望外,以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立功的机会,当即挥兵发起了进攻。
只是李琚麾下的兵马都是去年才招募的,尽管三倍于敌,还是被精锐的范阳军轻松击溃,阵亡了八百余人。
这让李琚清醒的认识到,自己麾下的新兵根本无法抵挡幽州的边兵,就算是兵力占据优势都不是对手,更别说以两万对十万了。
好在,崔乾佑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十万人马中只有三万是老兵,其他七万人要么是新兵,要么是强征裹挟的百姓,看起来虽然声势浩大,但如果战事不利,马上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崔乾佑并没有把常山郡围死,而是采取围三阙一的策略,把常山郡的西门留给李琚逃跑。
崔乾佑只想要常山郡里面的钱财和粮食,还有城内的八万人口,但又不想付出沉重的攻城代价,所以就给李琚留了一条出路。
李琚一边派使者向杜希望求援,一边做出弃城撤退的准备。
毕竟李瑛再三要求他“失地存人”,优先保证兵力不被吃掉,所以没必要把两万人折在常山,回头再夺回来便是!
很快,安思顺率领一万五千人从太原穿过井陉道,进入常山郡驰援。
崔乾佑知道安思顺率领的队伍是来自朔方节度使麾下的精锐边兵,自己的新军会一触即溃,于是便后退十五里,解除了对常山的包围。
李瑛的圣旨就在这时候抵达常山,要求李琚放弃常山率部前往太原,独身赶往关中另有任用,而这支人马则交给归德将军李光弼统率,南下进攻洛阳。
李琚本来就不想坚守常山了,崔乾佑的十万人马让他有些害怕,只是担心背上不战而逃的骂名,所以才硬着头皮坚守。
接到圣旨之后,当即率领两万人马,带着妻妾儿女以及魏王府的财物,连夜离开常山郡,穿过井陉道前往太原。
安思顺也接到了圣谕,便拨给李琚五千精兵,自己带着一万人后退到井陉道最险固的娘子关凭险据守,阻挡幽州叛军进入河东道。
崔乾佑也没打算染指河东,率部进入常山郡一阵劫掠之后,又把目标瞄准了南边的赵州、邢州、洺州等地,打算把战线一直推进到黄河岸边,完全占领整个河北道。
“传孤口谕,全军扎营!”
眺望着巍峨雄壮的太原城,坐在四驾奢华马车里的李琚下达了扎营的命令。
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到大唐帝国的北都,不禁被这座城池的雄伟折服,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但却也是不是常山郡能够相比。
“如果有一天,二郎能把这里划为孤的封地就好了。”
李琚把脖子从车窗外缩了回来,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坐在旁边的魏王妃陈氏提醒道:“大王,你不能再称呼圣人为二郎了,这是大不敬之罪!”
“嗨……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称呼一声二郎有何不可?”
李琚不以为然,“我不光要称呼他二郎,我就算叫他的乳名‘谦子’,他还能降罪与我不成?总不能做了皇帝就不认自家兄弟了吧?”
旁边的严夫人忍俊不禁,捂嘴笑道:“圣人的乳名真叫谦子么?”
“他本名叫李嗣谦,真正的乳名叫谦哥儿,我们小时候都叫他谦子。”李琚洋洋得意的说着童年的趣事。
魏王妃陈氏再次提醒:“此一时彼一时,都说伴君如伴虎,大王莫要授人以柄,免得祸从口出!”
“烦不烦啊?”
李琚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妻子,训斥道:“孤与二郎的感情岂是奸臣所能挑拨的?休要再啰嗦!”
训斥了妻子一顿,李琚扫兴的跳下马车,吩咐田神玉、岑参跟着自己一块进城与太原尹王维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