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黎夫人,我们需要了解事情因果。”
关淑冷笑,“了解?明明就是迟锦书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还需要了解什么?你们不就是因为他姓迟吗?别忘了我儿子姓黎!”
黎家学校惹不起,海城迟家他更是惹不起。
但他还要在海城混,肯定不能得罪海城的达官贵人。
沈临熙不知道事情缘由,但也不会任由关淑骑到他们的头上。
“姓黎又怎样,在海城迟家面前算什么?”
时隔多年,当年的话再次浮现,曾经黎川的母亲也是这么对沈临熙说的。
“沈家又如何?和书香世家关家比起来算什么?”
关淑没想到沈临熙会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世反击,且输的一塌糊涂。
迟家远远甩关家好几条街。
校长头痛的扶额,“迟夫人,自始至终两位大少爷都不向我说明缘由,我不好处理,要不两位家长……?”
有些学生在学校打架,处理起来是最头疼,尤其是这种有背景的。
关淑还是拎得清即便她很想让迟锦书背处分,可面对迟家强悍的背景,这种事私下和解是最好的。
“沈临熙你最好让你儿子解释为什么打我儿子?!”关淑矮沈临熙一头,没有一双威慑力的眼神,在气势上就输了沈临熙一大截。
面对关淑,沈临熙没有丝毫畏惧,“难道你不应该问问你儿子为什么会被我儿子打吗?”
家长私聊有时候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自家孩子肯定偏袒自家的。
四个人分别对立而站,中间是一张红木桌子。
“两位夫人咱们心平气和的聊,心平气和的聊。”
校长要是再不阻止,估计那张红木书桌就保不住了。
黎宸沐和迟锦书之间火药味也是很重,两个人脸上都有伤,但迟锦书那头金发始终给他添了一层戾气,在外人看来,最先挑起架的是迟锦书。
迟锦书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我就是不解释,有的人就是欠打!”
迟锦书有一点和沈临熙很像,倔脾气嘴毒。
矛盾表面上和解了,但私底下都在彼此心中埋下了。
后续校方会说父母已经私下和解了,网友是不信的,学校的吃瓜群众也是不信的,但没有一个人敢问缘由。
沈临熙给迟锦书请了下午的假,带他把那头金发染回来。
沈临熙坐上副驾驶,摇了摇头,“我一直都知道你看黎宸沐不爽,那成想你和他竟然打起来了?”
“我是看他不爽,不爽是因为他老是对我摆出脸色,像我欠他钱一样,他不爽就不爽非要把注意打到小妹身上,他活该被打。”
甩脸色只有他甩别人的份,一个京城来的黎家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甩脸色?
沈临熙疑惑,“这和晚晚有什么关系?”
“知道为什么聂清会来京城,就是黎宸沐派人去给她说的,到京城去找一个人。”
聂清不去京城,之后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总归是没错的。
迟锦书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告知沈临熙。
沈临熙也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令迟锦书如此怒火。
迟锦书这人就是看不得家里人受外人欺负,尤其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黎宸沐对付他就算了,对付他身边的人他是万般不能忍的。
他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此事,黎宸沐在他面前藏不事,偶尔下课一群少爷们就会坐到一起聊天
聊着聊着,迟锦书知晓了聂清在京城的事,他好奇一查,便查到了聂清的到京城的目的。
黎川是隐藏了一些,可对于迟家而言想查到也不难。
况且由于黎宸沐的身份,迟锦书对他的关注度不低,去查了他的行踪,一切因果就搞清楚了。
“原来是因为黎宸沐,聂清才去的京城。”
身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出“父慈子孝”的场景,就像是去看别家的笑话一般。
想来也是,黎宸沐从小就被送到海城念书,还只是父亲为了看昔日初恋的一个媒介,换做谁都是不高兴的。
黎宸沐这人,坏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且那些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听说聂清被大哥揍了,伤痕累累的被送回海城,父亲也再也没有在她留宿。”迟锦书无意间撞见了满身是伤的聂清。
以前见到聂清,她的眼眸里是嚣张和张扬,如今见她,眼底却剩下一片死寂和空洞。
聂清把自己的所有青春都给了迟元青,当初轰轰烈烈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消磨变得一文不值。
小小的感情挫折就已经让聂清半个人都没有。
沈临熙冷冷一笑,“那是她活该,惹谁不好非要惹迟家人。”
这么多年,无数的豪门桃色绯闻,聂清绝对是她见过最没脑子的那个,仗着迟元青的宠爱无法无天,殊不知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生物。
迟家人以前之所以纵容,是因为聂清还没有触及到迟家人的底线和利益,但有一天聂清碰到了,聂清的下场只会一次比一次惨。
这么多年,这还是母子俩聊得最多的一次。
沈临熙看了眼身后迟锦书那头金发,“今天你必须把你的金发给我染回来!”
迟锦书双手抱臂,“我染金发怎么了?海城一中跟清朝余孽一样。”
“学生就要学生的样子,而且你自己中考出国考试考零分,你不想出国,你爷爷就把你安排到海城最好的一中,无论是在海城还是京城,除了那些国际学校,其他学校的校规,都是不允许学生穿着奇装异服佩戴首饰。”
“路都是自己选的。”
迟锦书的性格不太适合中式教育,偏偏他不想出国,那他注定就和自由开放的西式教育无缘。
后果都由自己的承担,这是迟老爷子给他上的第一课。
沈临熙长叹一口气,“你染头发家里人不反对,但仅限于假期,上了学你就把你的头发给我染回来。”
“你该庆幸你爷爷这几天去出差去了,要是被他看到你上学还是那一头金发,有你受的。”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迟老爷子动用家法,对他们最严重都只是用戒尺打人,只有对迟非晚例外。
在迟非晚身上用过戒尺,甚至还将她关在幽暗的地下室整整两个月,惩罚的原因也没有,只是想磨磨她的性子。
迟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或许他身边只有谭允儿是真心待他的。
他对自己的子孙后代,对敌人,对周围的人都是动用最严厉的手段,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这也是迟老爷子迄今为止,背后空无一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