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上午石头娘到县城卖卤猪下水,雷麻子便偷偷到有客村来给周二牛放血。
“雷麻子,你也来了五六趟了吧?咋我只觉得后背被针扎的地方痛痒难忍受,一日比一日头晕得厉害,手和脚还是完全动弹不得呢?”
由于后背疼得厉害,周二牛如今只敢在床上趴着。
“每个人体质不同,痊愈的时间不能一概而论,再者俗话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快就好的呢?”
雷麻子用手捻着下巴上的痦子上的三根毛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还得多久?再这样下去我他娘的血都要被你放干了,你不是神医吗?求求你赶快给我治好了,每日看到那个臭婆娘一脸得意的样子,我就想把她踹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
虽然石头娘每天会把一日三餐准备好端到床边来,可周二牛想到她从过去对自己言听计从、唯唯诺诺,到如今从不正眼看自己一眼,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跟你说了,我他娘的是神医不是神仙!你这病。。。。唉,看在是旧相识的份上,我便跟你说实话吧,你如今一已经病入膏肓,,我每次来替你放血,也只不过是在让你多活几日罢了!”
雷麻子话音未落,周二牛便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他一心想着重新站起来,把石头娘狠狠得踩在脚底下,谁承想自己不仅再也站不起来了,便是想活命都难。
回过神后他便开始嚎啕大哭。
“天老爷啊,你为啥对我周二牛这么狠啊,我周二牛这辈子除了打老婆孩子,就只有几回逛窑子偷偷溜走没给钱,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啊,凭啥这样对我啊!”
雷麻子瞧着他哭得伤心,便也挤出了几滴眼泪:“唉,二牛,瞧你这样我也实在是不忍心,实话跟你说吧,你这病倒也不是必死无疑。。。”
“真的吗?”周二牛听到自己还有希望,立马停止了号哭,狠狠抓竹雷麻子的手,“雷麻子,不不,雷神医,你快说说。”
雷麻子抽出手,不疾不慢得说道:“前几日我梦里得药王菩萨指引,让我天亮后出门沿着东边一直走,走到有紫霞的地方便停住,有宝物在等我。”
“次日一早,我一醒来便依照梦里的指引,一直往东边走,足走了一天一夜,才看到一块地方被紫霞笼罩,我扒开地面的浮土,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周二牛瞪大双眼盯着雷麻子,听到他发问,只不住得摇头。
雷麻子也不再卖关子,接着说道:“浮土下埋着一株太岁!太岁!你听说过没有?”
也不等周二牛回答,他又接着说道:“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就是太岁,当天夜里我又梦见了药王菩萨,他老人家告诉我那便是传说中的太岁,普通人吃了之后能越来越你年轻,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那,若是像我这样的人。。。。”
“像你这样的人吃了,那必定立马就能爬起来!别说你只是半身不遂,就是死人吃了都能活过来!当时我还不知道药王菩萨为何要指引我找到这株太岁,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为了太渡你的啊!”
“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周二牛喃喃自语道,“老天一定是看我心善,那年买了你的春药救了你,这才派你来救我的,雷麻子,那太岁在哪里?你快给我拿来啊!”
雷麻子直摇头:“这太岁也不是说吃就能吃的,太岁只渡心诚之人,你说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吃了太岁,药王菩萨他老人家能让你病好吗?”
周二牛面露难色:“表示?那等我病好了,能挣钱了,我去给他老人家塑金身还愿。。。”
“心诚太岁渡众生,等医好了你再感谢,那还是心不诚!”
“那,应当怎么做呢?”
“这样吧,你便拿八两银子出来,我替你每日供奉药王菩萨。。。”
“八两?这也太多了吧?我已经把我娘的遗物给你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周二牛哭丧着脸说道。
雷麻子立马沉下脸来:“没钱你治什么病?不过是八两银子你都嫌多,你想想是银子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当药王菩萨他老人家缺你那几两银子吗?不过是给你诚心表现的机会!”
周二牛被训斥得不敢做声,只喃喃道:“只是,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
“拿不出钱不还有田契、地契吗?没钱就卖田卖地、卖儿卖女!你想想,是身外之物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周二牛低头思量片刻道:“我家只有几亩薄田,估摸着最多只能卖几钱银子,房子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更是不能卖。儿子要传递香火的,自然也不能卖,赔钱货女儿倒是能卖,就是年龄还小,什么事都不会做,卖给人牙子只怕也卖不到几个钱。”
“正经的人牙子把这种小女孩买了去,大抵不过是卖给人家做童养媳,或是卖到大户做小丫鬟,是卖不到几个银子,但要是卖到竹叶巷,便能卖个大价钱了。”
雷麻子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森的笑。
“竹叶巷?”
“正是!”雷麻子眼神冰冷,“卖到竹叶巷的暗窑子,那便能卖个大价钱。”
周二牛叹了口气:“唉,你可能不知道,我那女儿才七岁,还不会伺候人,卖到窑子只怕不行。”
“这你就不懂了,那暗窑子里的客人,不少都有一些奇特的嗜好,有一些就特别钟爱年龄小的,越是年龄小,便越能卖个好价钱!”
周二牛想了想才说道:“卖便卖掉吧,留着也是个赔钱货,况且还是个没良心的,一心向着她娘亲,只是现如今她在她娘那边住着,不到我这院子里来,要想把她弄到县城去,还有些麻烦呢!”
“嘿嘿,只要你同意了,其他事交给我去办便是了。”雷麻子奸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