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麻子将牛车赶进周二牛家院门,又将周二牛搀扶了下来。
“雷麻子,你什么时候取太岁?”周二牛急切得问道。
“我就知道你着急,方才就派人去我家中取来了,你马上就能健步如飞了。”
雷麻子将周二牛扶到房中坐下,从衣袖里掏出一朵像脑袋一样的菌菇。
“看见没,这个太岁都成人形了,只让你出八两银子,算是便宜你了!”
“来给我,我这就吃。”周二牛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不料雷麻子却缩回手去。
“那银子。。。”
“哦哦,是了,”周二牛伸手去腰间摸出钱袋子,数出八两银子递给雷麻子,“今天的事还真是多亏了你,让我有钱供奉药王菩萨,还余出二两银子,这丫头若是卖到别的地方,怕我卖不到这个价格。
“那是自然,”雷麻子一把接过银子放入怀里,“你赶快把太岁吃了,我就先回去了,还得去帮你供奉药王菩萨呢,我估摸着不出一个时辰你便能站起来了。”
“行,行,你快去,快去吧。”周二牛边大口嚼着那朵菌菇边点头。
“这就要走了?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角落里一个声音响起,把雷麻子和周二牛二人吓了一大跳,周二牛一口菌菇在嗓子里,差点被噎住。
“谁?谁在说话?”雷麻子颤抖着声音问。
曹文青打头从暗处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穆易几人。
还不等曹文青再开口说话,石头娘三步并作两步越过她,冲到周二牛跟前,对着他又是打又是抓,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一脸血痕。
“周二牛,你这个天杀的,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女儿卖到那种地方去,你还觉得老天给你的报应还不够吗?还要作这种孽!小春要是有什么事,我便生吞活剥了你!”
石头娘边打边骂。
周二牛一边躲闪一边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头娘一愣,打得更疯了。
“果真是你这个不得好死的干的丧尽天良的好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瞒得住吗?
周二牛被打得实在招架不住,只得躺倒到床上,抓起被子蒙到自己的头上。
“我有什么办法?我这病不治难道下半辈子都躺在床上被你欺负?再说她一个丫头卖了也就卖了,养在家里还得交人头税,往后找了婆家还得赔嫁妆。。。”
石头娘扯开他的被子还要再打,却被穆易拉住了。
“好啦石头娘,现在不是打他的时候,还是让这个拿猴头菇假冒太岁的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雷麻子听到猴头菇三个字,浑身一颤,这种菇是自己偶然间发现的,并不知道叫什么,长得酷似猴头,实属少见,自己便拿来假冒太岁骗人,这个女人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还叫出了名字?
“什,什么假冒太岁?”雷麻子磕磕巴巴得说道,“他吃下的就是太岁,是药王菩萨托梦指引我找到的。”
“哦?是吗?若是真像你方才说的那么灵验,那你就不要走了,陪我们呆在这里等上一个时辰,看他能不能站起来,若是站不起来的话,我便打断你的腿接到他腿上去!”穆易冷冷地说道,雷麻子瞧着她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穆穆姐,咱们还是先去救小春吧?我答应了她会尽快回去救她的,她呆在那个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大龙悄声提醒道。
穆易和曹文青对视一眼。
“文青,我感觉咱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再者,小院里到底有多少人咱也不知道,贸贸然进去,只怕小春救不出来不说,你也会有危险。”
“这,”听到穆易也没有把握能马上把人救出,石头娘瞬时脸色煞白,“要不,咱们报官吧?”
“通常开这种窑子的人,只怕多多少少都与衙门里的人有些瓜葛,若是没出大事,衙门也不见得管,我与应县令倒是见过几次,可以去求他派人去,但又怕其他人走露了风声,被他们得知后会先将小春转移到别的地方,那我们便再找她不到了。。。”
石头娘双手握拳,手指不住得抠着自己的手心,口中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呢?这可怎么办啊?”
“石头娘你不必过于担心了,方才听大龙说小春暂时没有危险,我先去准备一下,一会儿便去县城,我先在院子外找个地方,藏起来先观察,待天黑后就动手,有我在,一定会把小春救出来的,你放心好了。”曹文青安慰道。
“好!好!”听曹文青这么说,石头娘才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担心,“可是周二牛这个畜牲签了卖身契,若是你们去把小春救出来,那些人会不会找来?”
说完她又狠狠得瞪了周二牛一眼,吓得周二牛忙又将被子蒙到头上。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小春救出来,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况且,你和周二牛签的和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两个孩子归你所有,你们的和离书是经过衙门公验和盖章了的,所有周二牛签的卖身契并不作数。”
怕雷麻子逃走,曹文青将他双手绑缚,捆在了椅子上,这才带着大龙去县城了。
“来,雷麻子,现在你便细细说说你是如何招摇撞骗的吧?”
穆易搬了张凳子在雷麻子跟着坐下,意味深长得笑着看着他。
“你,你血口喷人!我雷神医的名号在来仙城谁不知道?再说了,是他二姐求我来给他看病的,他没钱,要卖掉自己的女儿,与我何干?”雷麻子还在狡辩。
果真是他二姐!石头娘狠狠得想。
“人家是求你来看病的,不是求你来骗他的。”穆易轻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干嘛的?”
雷麻子看着穆易的笑,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你,你是干嘛的?”
“我呀,也是大夫。”穆易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周二牛的病,先前便是我给他瞧的。”
听到穆易这样说,雷麻子立马一脸的不屑一顾:“原来你就是那个治瘫了他的庸医?周二牛跟你提过,说你帮着他家那个骚婆娘谋害亲夫!”
“哦?他说我是庸医,你是神医?”穆易冷哼一声,从衣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装银针的盒子,取出一根。
“这是什么你应该很熟悉吧?”
雷麻子一脸惊恐得看着穆易:“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过是你说我是庸医,我很生气,想惩罚惩罚你,让你和周二牛一样而已。”
话音未落,银针已经扎在雷麻子右边肩井穴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穴吗?”穆易手中用力,将银针慢慢刺进去,嘴角的笑意不断。
“我,我不知道。”雷麻子磕磕巴巴得说道。
“你自然是不知道,因为你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不知病人的疾苦,那便让你感受一下吧。”
豆大的汗珠从雷麻子的额头滑落,他想伸手去擦掉脸颊的汗珠,却惊恐得发现,自己的双手无法动弹了。
“你,你干了什么?为何我的手动不了了?”
“还说你是神医呢,连肩井穴都不知道吗?现在我只不过是让你的手无法动弹,你若是还不肯说出实情,惹得我更生气的话,我就只能让你全身都动不了了。”穆易咯咯笑道。
笑声让雷麻子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说,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