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鸾坐在铜镜前,任由身边的侍婢替她梳妆打扮。
君昭带她进皇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每次进宫,都是和君昭同乘一辆马车。
可当慕鸾上了府门前的马车时,马车里并没有君昭的身影。
她想着,或许君昭还没出来。
但马夫却说:“今日就您一人进宫,王爷说了,若是您能从宫中活着回来,王爷便将玉佩还给您。”
慕鸾心神剧颤。
君昭倒行逆施,宫里身处高位之人,无不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别人报复不到他,自然会找他身边的人出气。
他将自己一个人送进宫里,与将一块肉扔进豺狼虎穴中,有何不同?
慕鸾终于明白君昭话里的深意。
可她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马车晃荡着驶进皇宫。
直到看见宫殿门宇上偌大的“东宫”二字时,慕鸾才知道,原来想见她的是太子。
太子的权利早被君昭卸的一尘不染。
他表面欣然接受,整日与宫女伶人玩乐。
可实际上,当一个傀儡太子,心中怎会没有积怨。
这些慕鸾都不知晓。
听说摄政王给他送来一个美人。
一开始君祁正不以为意,直到见到慕鸾,他才知道摄政王并没有欺骗他。
从见面的客套寒暄中,慕鸾才知道,根本不是太子要见她。
而是君昭主动将她送给太子。
当宫门缓缓自慕鸾身后合拢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再难看见缝隙里的那抹光亮。
望着殿内衣衫不整的众人,慕鸾面色平淡得出奇。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握着匕首的手早已颤的不像话。
自打昨日君昭从寝殿走后,她便暗中寻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
君昭喜欢拿人命开玩笑,可不会有傻子以为,君昭是真的在开玩笑。
这不,玩笑的戏码上场。
此时,她对自己的命数,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君祁正袒胸露乳朝她走来,周围尽是宫女伶人嘲讽的媚笑。
就算她曾经身份再如何高贵,现在也和她们没有两样。
都是以色侍人低贱货色,谁又比谁高贵呢?
君祁正对君昭心怀恨意,对她更是冷嘲热讽。
绕着她,眼睛明目张胆地打量。
“你就是凭借这张魅惑的脸,才勾引了君昭那个逆贼?”
“可惜呀,君昭也是个下半身游动的生物,这不,把你用完了就送给孤了!”
“没想到慕大小姐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的胯下玩物。”
“不知九泉之下的大将军和左侯卫作何感想?”
“哦对了,还有你那个身处大理寺牢笼的二哥,他若是知道,君昭把你当成玩物,辗转在不同男人之间,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吐血而亡呢?”
慕鸾唇瓣颤动,紧咬着牙关,哪怕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也毅然忍着不让它落下。
她总是故作聪明的以为,君昭对自己还感兴趣,就不会轻易弄死她。
可直到深陷在屈辱的绝望中时,她才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别妄想在君昭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
否则,他能让你活得像棵金枝玉叶,也能让你在痛不欲生中死去。
君昭窥探人心的本事炉火纯青。
他一直知道她心里最脆弱的点是什么。
她也知道,此时的君昭必然在王府中煮酒言欢,悠然自得。
等着下人将她的悲惨事迹,编成一则故事,像说书先生一样,说给他解乏取乐。
可慕鸾倦了,不想陪君昭继续玩下去。
更不想太子继续羞辱自己的家人。
她扬起手中的利刃就朝君祁正猛地刺过去。
君祁正抬手正要捏住她的下颌,她这突然过激的反抗,令他下意识撤回了手。
尽管十分迅速,但他一开始并未对慕鸾设防,手背上还是被她手中的匕首划出一条长痕。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晕开泼墨般的痕迹。
慕鸾伤了人,眼里满是惧意。
君祁正趁机一把将她的匕首打落,怒火中烧地将她踹倒。
宫女伶人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凑近将慕鸾牢牢按住。
慕鸾被那一脚重重踹翻在地,就算没有人掼住她,她一时半刻也爬不起来。
手臂被身旁的人扭地生疼,挣扎不动,看着君祁正铁青的脸,不由轻笑出声。
“我将军府为大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太子的话可真让人寒心,也不怪君昭能将你踩在脚下,像你这般德不配位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储君之位,更不配做大周未来的君主!”
“你住口!”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随着冷喝声落下,殿中一度陷入沉寂。
慕鸾偏着头,娇嫩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鬓边的碎发被打的散乱,唇角缓缓溢出一抹鲜红。
她喘着气,呆愣了片刻,半张脸麻木的像是失去了知觉。
缓缓回眸,倔强地瞪着通红的桃花眼。
君祁正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咬牙切齿道:“你少用这副清高的姿态来教训孤,你以为你还是将军府的慕大小姐吗?”
他一把拽住慕鸾的头发拽起,慕鸾吃疼地皱起眉来。
“孤就算只是一个傀儡,也是大周的太子,而你,只是一个任由人蹂躏的贱货罢了!”
君祁正嘴角弯起,就当他以为慕鸾会服软时,这个女人再次勇地挑战了他的底线。
慕鸾扯着唇角,努力扬起一抹弧度,“彼此彼此,太子也就剩下这点用处。”
这次,君祁正看着她狼狈的形容,怒极反笑。
松开手,站起身,嘴角荒淫的笑意,令慕鸾一阵胆寒。
君祁正道:“这世间还没有孤征服不了的女人,既然你也觉得孤有这么点作用,那孤就满足你,让你也体会一把要死要活的快感,看是你嘴硬,还是孤身体硬!”
慕鸾大惊,脸色变得惨白,她拼命挣动束缚,怒喝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君祁正摇了摇头,笑意愈发淫荡,“你可是摄政王送来的女人,征服你可比杀了你让孤振奋。”
他看着慕鸾痛苦的神色,缓慢道:“孤不是没要过性子烈的女人,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