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秘境内,在外界感应到的玄妙之气在这里却是感受不到丝毫。
对此李佑略显失望,因为那缕玄妙之气与紫气东来一样,都是可促进修为精进的先天之气。
之所以是略微,那是因为对少年而言,这些先天之气不过是用来开辟经脉的辅助手段而已。
自复活以来,他识海外的一大团紫气还没有吸收干净,所以平时他一点都不在意吞吐灵力维持道行。
所以纵使身处其内却感受不到玄妙之气,李佑也安然接受。世事不可强求,这是他差点被夺舍后学会的道理。
“老夫名叫慕容清,是山外散人,正如你们所知,我是你们黄长老的朋友,受其邀,在此地教导你们三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件事。”
慕容清略微苍老的脸上挂着笑意:“你们,要不要散功重修?我可以帮你们。”
此言一出,闻者皆惊!
何谓散功?散尽功力,自断经脉,强毁气海。
灵力在体力的流动是按一定顺序的,按心法不同,顺序可能不大一样。但是,不管什么心法,灵力流动时一定是按照一定顺序而进行。
而散功,则是让灵力尽数倒流,上一息灵力与下一息灵力相冲,以此达到毁灭气海,断绝经脉的目的。
散功重修有怎样的痛楚,任何书卷均无记载,并不是没人这么做过,而是这样的痛楚每个修者都有接触。
那便是练气境,初开经脉时灵力强行在身体里打开“通道”时的痛楚。
这痛楚不大,仅如利器切割,略微忍一忍便会过去。
不过,散功时的逆行而为,带来的后果自然比顺势而为来的严重。
所以,尽管书卷未曾记载,众人仍有所了解散功带来的痛楚。
所以,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惊。
所以,方进来时的新奇感寸寸破碎,化作思绪万千,尽是对老道的敬畏。
“不要误会,我只是感受到你们均有道行在身,但又担心你们所学乃是三品心法,日后难登大道,故此才有这样的建议,若是不愿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们。”慕容清依旧笑着说到,不过此时众人皆知,这人不像表现出来的随和。
“前辈,这倒是不用了,我所修心法还算过的去,与贵府心法契合,可以不用散功。”
诸如此言,尽数脱口而出,在场众人,脸色数变。
“既然你们都没有此想法,那就算了,我这里有本府筑基期心法,你们拿去细看,其中我做了许多注释,若还有不懂,可到此山找我。”
手一扬,十五本经书落入李佑等人手中,经书材质一般,看样子慕容清对这本心法不甚在意。
“另外,这里是此地的地图,至于你们的住所在图中有标记。”手再挥,李佑等人手里再现一物,正是慕容清口中的此方地图。
“你出来一下。”慕容清抬手指向白袍少年,正是之前那个问黄明问题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莫于君。”
“年龄?”
“十二。”
“如此甚好,此山背后有一座书屋,这一年你可去自学,若是不懂,可来问我。一年之后,我再教导你,修道!”
“是,多谢前辈!”莫于君脸上顿显喜意,有前辈教导,总比自己摸索的好,这便是经验之谈。
“那你呢?”慕容清再度指向蓝袍少年,开口问到。
“我名李佑,年已十三。”看见慕容清指向自己,李佑略微一顿,而后转念一想便释然。
大抵是自身能隐匿修为的毛病并没有解决吧,之前遇到的叶普和柳文,让他以为复活后消除了这一毛病。
“十三岁,那么这部经文给你,有何不懂尽可问我。”只见慕容清收回李佑手里的经文,转而拿出一部新的书卷。
书卷以金丝为边,这金丝是一种名叫金钱茧的吐丝,除美观还能有效防止纸张损坏。
“这是‘原典’的搞书,由天机老人编写,你可借此一窥超然。这典籍水火不侵,无视低等术法,你可放心使用。”
“多谢前辈!”得知手中之物珍贵,李佑俯身一拜,而后躬身退回。
“好了,此后你们可为可所有为,散去吧。但记住,不可生事!在你们觉得自己可修后面的内容再来找我,我为你们测道!”
话音甫落,人影已然消散。
“所谓生事,是指不得互相冲突,还是暗指此地不凡。算了,反正也与我无关,既然得此心法,我得先看看才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各位,告辞。”李佑转身向着四周诸人一礼,随后便想离开。
岂料回头惊人一瞥,发现此方秘境边缘处虚空寸寸破碎,其内玄黑一片,其外紫电红火肆虐。更暗处,有极尽之光渐隐渐显,明灭不定。
得见如此奇异景象,李佑不由心神一震,随即看向四周人,皆是脸色未变,仿若未闻。
“告辞。”有少年开头,其余人也渐渐告明退意。
“你好,我叫莫于君。”趁李佑失神之际,白衣少年上前招呼。
“你好,我叫李佑,有什么事吗?”经莫于君一语,李佑这才回过神来,双眼一凝,继而问到。
“无事便不可与你交谈吗?”对比李佑的严肃,莫于君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无事我就先走了。”虽然莫于君态度友好性情温和,不过李佑总觉得一旦和此人沾惹关系,便会非常麻烦,故此语气渐冷,眸光越静。
紫色头发下,漆黑的目光毫无波澜,平静中折射出瘆人之意。
莫于君稍感不适,急忙避开,李佑趁机身体一晃,渐渐远去。
另一白衣少年见状苦笑,而后急忙奔去:“喂,李佑,等等我啊。”
“抱歉了,他这人就这样,不过为人善良,切莫将今日放在心上。”
“哈哈,放心吧,你的朋友,我还是信的过。”莫于君哈哈一笑,随后说到,听起来他与柳文竟是相识。
“我先去了,你按慕容前辈所言,先去阅览道经书典,打好根基。”
“嗯,再会。”
柳文周身灵力流转,化作脚力急奔而去,转眼追上离开不久的李佑。
“你与此人相识?”待到柳文赶至,李佑这才转身向着住所走去。
“嗯,我们两家世代交好,之前时有来往,自然认识。”
“希望你不要与他深交,我感觉跟他相处,会很麻烦。”
“这……”后者略微迟疑,闻言稍顿。
“怎么了?”见柳文有异,李佑不免好奇。
“我出身于世家之中,想必你也知道。世家子弟皆有来往,虽是如此,但因我自身之事,以致被人孤立,而唯有他肯于我相处,所以……”柳文面露难色,苦笑说到。
“行,我明白了。”李佑抬手止住柳文的话语。
大抵便是莫于君同情感勃发,而一向孤寂的柳文以此为媒,与莫于君交好。
言下之意就是,李佑的劝导已经迟了。
“我却是无所谓,倒是依你所言,莫于君将有麻烦事?”
柳文点点头,亦不再多言这一点。只是听李佑所言,不免有此一问。
李佑摇摇头,随即走远:“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此感觉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那走吧,我们先回住所。对了,那本原典给我看看。”
“嗯,反正我拿来也没多大用,只是想借此一窥当年那位天机创作此心法的心境而已。”李佑随手把那本珍贵的心法抛给柳文:“等你看完之后再给我也行,在此之前,我先去四处看看。”
“好,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柳文接过书卷,随后独往住所而去。
李佑目视柳文走远,随即目光看向远方,那里黑暗翻滚,冰冷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