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柱所在,已是没了声息,我又来迟了吗?”
昔日冲天而起的血柱,此时消散的有些厉害,就连原本旺盛的气血之气,如今只剩下这薄薄一层。
看着这般景象,风华绝代之人却是微微叹气。她知道,她又一次迟到了。
“尚且不知这里出了什么事,现在的话,去天江台可能会有收获。
再者,也不清楚沿途而来的那些景象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是天灾还是人祸?”
兜帽下,面纱遮住了道人大半面容,不过仅从声色也能判断出此人是名女子,而且容貌不俗。
喃喃自语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姑娘再叹,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一道流光从远方赶来,观其模样,却是修者的护体灵力。
“修者,请止步!”
眼见有人来此,姑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收集信息的机会。于是手起剑落,一道剑气随之而出。
剑气所落之处正好位于修者的前行轨迹上,所以后者略微一愣,便将剑气破开。
然,这么一耽搁,已足够姑娘欺身而上。
绯红灵力不绝,红莲令已是蓄势待发。
“滚开!”
本是伤势初愈,于是按照之前所愿前来血柱一观,却不料到达近处却被人留下。修者恶念一起,手起沛然灵力。
杀意阴寒,一式破空!
天罗念皇诀·生杀无极!
既是含怨起手,邪者所施术法自是威势无穷。生杀之道,虽然他不如同为邪道的刘长卿,不过受那人影响,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杀道。
但见邪者一式瞬起,惊现灵力成集。金光所过,煞气退散,风浪生纹!
声势浩大之下,有姑娘立于风中,兜帽随风摇动,露出一抹绝颜。
手中道剑自主而鸣,似是感受到威胁,又似因此而兴奋。
姑娘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躁动不安的灵剑,嘴角似是露出些许笑意。再抬头时,苍穹之下已起卓然剑境。
境纯白,有如极黑之巅那一处不容践踏的白。剑如雪,有如雪山深处终年未停之雪。
鬼剑术·九转惊仙诀!
剑境中,鬼族姑娘不知何时散开了不怎么熟练的火道灵力,而是放开手脚,一式升起。
诡谲之气苒苒,却是鬼道不世之术再现。
风,无声,气,无形;剑,出灵,浪,生纹。
三丈之内,灵力与灵力交汇,剑气与术法交接,迎来的不是毁天灭地之响,而是返璞归真之沉。
噗!
空间尚未塌陷之刻,一声轻响打破僵持中人。一时间,万籁俱寂,一时间,殷血长流!
“修者,你输了。”
姑娘傲然而立,收敛剑意,雪白剑境也随之崩溃。而由于功体未复输了半筹的修者也顺手止住了伤势,平静以待。
虽然事出有因,但输了就是输了,他也不屑于给自己寻找借口。
既然感觉到了对方不愿行拼命之举,皇甫一奇也不愿徒惹是非,于是俯身一礼,尽显风雅。
“想不到还有这般好手。”自顾自的称赞对方一番,邪者这才自我介绍,“在下皇甫一奇,请问姑娘将在下拦住有何要事?”
常年处于天机府的宋芷自然不知道皇甫一奇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赢了他半筹是何种价值。
所以她对这个名字也没有产生半分动容。当然,因为面纱所限,即便是脸色有异,皇甫一奇也看不出什么。
虽然看不出,不过他却能感觉到这位姑娘的无谓与漠然。
“哦,我叫李佑。”
清清淡淡,却又带着些许温和。这是少年向来对陌生人的矛盾态度,却被姑娘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样的名字……”
下意识的回复,结果话还未说完便合上了嘴,因为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评价别人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有问题吗?”
姑娘的耳朵何其明也,虽然邪者及时收声,却也被她完全捕捉。
“名字什么的无所谓了,说重点吧,你把我拦下要做什么?”
“你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对方如此爽快,宋芷也不是那等陈腐之人。
邪者闻言,好生的看了一眼眼前丽人,心中一阵生异。这血柱出现已有十余日,自己因为有事耽搁才没赶来,所以不知晓此间巨细。
而她又是如何,难不成与自己一样?
思念一转,邪者已话从口出:“不知道。事实上,我来这里也正是为了这道血柱。”
“……”
相顾无言,最终姑娘觉得对方不似说谎之后,便御剑而起,准备再回天江。
“姑娘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巨剑上,姑娘凌空而立,一双美眸透过面纱正视身下道人。
“姑娘要去哪里?”
“天江台。”
现在去天江台,自然是极佳的选择,毕竟北辰星君或许还在那里。而且若是这里真有什么大事,那群同样参加盛会的修者们也会在那里会合。
简单的计算,对邪者而言自然不难:“正好我也要去天江台,姑娘可愿让在下一同前往?”
“可……”
姑娘正欲回复之际,天外一道朗声呼至:“不用去天江台了,我正从那里赶来。”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奇异道袍的道人从天而降,灵力一合,便已身处皇甫一奇身侧。
“在下刘长卿,见过姑娘。”血红道袍飒飒而响,来人俯身一礼,倒是礼数周到。
此人正是此前曾消失数日,受冲天气血吸引而来的黑白道人。不知何时他已换下了黑白袍,而换上了一身血色长袍。
只是当时他来的太早,早到那时候居向着西方而行,正好与他相遇。
那时候血柱还未来得及消散,而他在养好伤势之后,便向着血柱奔来。
虽然口中祈祷着那只错身而过的凶者只是失控的大妖,不过就其对气血的感应,自然知道对方是“人”无疑。
当然,那个时候的刘长卿还不知道那个满身邪异的男人叫居,这是事后听张逸虚所说,才知道那人身份。
来到血柱不久之后,刘长卿虽然对这气血之力眼热,不过还是被煞气所震,不敢轻易乱动,而是选择观望。
果然,其后不久,又有两人寻着血柱而来。
只不过他们二人刚踏进血柱所在之地,便双双昏倒在地,浅光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眼见如此,刘长卿更不敢轻易出手,于是快速返回天江台,以寻帮助。
不料那时,天江台上已有不少人汇聚。人数虽足,但无人知道事情的具体事态,所以只好耐心等待。
所幸并没有等多久,一个儒者便跨越江水而来。来的人刘长卿自然认识,正是那日受君令所托之人。
“劣者张逸虚”,他似乎这般介绍的。随后那名儒者将事件的起因与猜测一一道出,并让他们回宗请示宗老。
事后那名儒者还单独找他询问,关于举办方承诺给他的好处一类的事仪。
“杀人”,记得当时自己似是这般回复他的。回想起当时那人的脸色,刘长卿不觉流露出些许笑意。
因为他说的是真话,并没有欺骗儒者。
虽是如此,不过刘长卿并没有如那人所愿回宗,而是外出寻找居的踪迹。
找着找着,就回到了风居林,然后便看见了皇甫一奇与一名姿态绰约的女子。
……
“皇甫兄,你怎会伤成这般模样?”对气血无比熟悉的道人,一眼便看出皇甫一奇伤势之重。
指尖灵力汇聚,话语间,绯色灵力已随手指点去。
以皇甫一奇之能为,面对这般事态,自然不可能避不开,但,他却没有避开,而是任由对方点来。
“说来话长,在那边遇上一只大妖,于是缠斗了一会儿。”
虽然说的很轻松,不过邪者伤势奇重。根基之伤,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修复。
“表面的伤势我可以为你止住,不过内伤,就得靠你自己调息了。这几天跟着我吧,虽然我修为不如你,不过保你还是能做到的。”
刘长卿收回灵力,默然一叹,表体之伤易治,但体内暗伤,可就得靠药物辅助再加自己调息。
“无妨,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话说回来,你说不用去了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知道什么,能否详细告知。”
“啊,这本就是我要告诉你的。”道人看了看悬于半空的姑娘,知道她也是这一次盛会的参与者,“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