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特殊情况？”萤问道。
    “例如某些仪式，”大哥说，“但是会使用这种原始仪式的机会，也不太多。”
    萤拿过笔记本记下。
    “再说第二拨人，伤你手臂的，你知道是哪个家族吗？”
    萤摇头，“我还需要查证。哥有什么渠道吗？”
    “有是有，但是除非你告诉我你在隐瞒的事，否则免谈。”
    “那就免谈。”萤重新拿起书挡住在自己的面前，表示，谈话结束，继续看书。
    哥哥一掌拍在萤的脑袋上，“嘿，你这小子。跟我过来房间告诉你。“
    萤拿开书本，笑得略微狡诈，“谢谢哥，我就知道哥疼我。”
    “我是不想你那天没搞懂情况，被那些血族畜生砍了。”
    拉着萤起来，走入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是始睿家族的训练室。从体术练习的器械到驱魔人的术法技艺都有。咒语什么的，萤都背得挺熟，论文化课，哥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论体能和术法的灵活机变，十个萤都赶不上哥一个。
    哥终于下定决心，终于把他带到训练室，开始了回炉再造的训练。
    萤心想，行吧，就练习练习，至少，真遇上吸血鬼的时候，说不定能多抵挡上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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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家族的日子，每天起来半天看书，吃饭，下午在训练室练习体能和术法技艺运用，晚饭后则是继续复习学过的咒语，还新增了一门——阵图。
    看到阵图的时候，萤微微凝了双眸。
    他可没有想到，始睿家的祖先竟然还有人会阵图这种失传技艺。更没有听说过其他家族会，看来，很有可能是他家的独门技术。
    他不由得想起了《奇门》里面的描述，钟楼底部拥有复杂的魔法阵图。
    会有关系吗？
    “萤，你比哥聪明，阵图这种东西哥看不懂。这是家族祖先留下来的书籍和笔记，你自己研修。以后晚上不必再练习咒语术法了，你就学习阵图。”
    萤抬起头看看哥哥，微笑着答应。
    “下周是冬季议会的最后一次聚会，带你见识见识。”
    “冬季议会？”
    “嗯，吸血鬼和驱魔人，还有其他种族的会议，划分势力范围，不过通常都是吵架，带你见识一下。说不定……”
    萤眯了眯眼睛，问道，“有线索？”
    “或许，但是你先练习，别到时拖后腿。”
    “谢谢哥，我很期待。”
    “好好看阵图的资料，我有预感，这才是我们最终把他们都灭亡的终极手段。”
    萤笑着点头，心道，哥是不是知道什么却没告诉我？
    冬季议会最后一次会议即将来临，结束后就是休战期，双方准备过圣诞过新年。一般最后一次议会都是走过场的，用人类的话说，就是无心工作。
    这段时间里，人类和吸血鬼的谈判，始终提不上进度，双方就这么干耗着。
    人类那边的几个大家族在拖延，瑞文·达尔和几个家族老鬼也不想动。今天你缺席，明天他缺席，谈判谈的不咸不淡，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但是，私底下，各个家族却在不断增派人力控制更多的地区。估计，想打春季议会的主意。
    一年三次的议会季，春季永远是争执最激烈的。冬季永远是最虚伪的。
    凛冬即将来临，血液的流动速度也在放缓，即使是吸血鬼老鬼，也只想待在温暖的家中，喝着红酒，夜夜笙歌。
    瑞文游走了上层的主要家族，也出席了好几场重要宴会，谈判桌上无法达成的虚伪一致，终于在酒桌上用酒精和拳头搞定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留在冬季会议上，最后一次投票决定。
    吸血鬼界终于暂时同意停战，先过了冬天再说。
    这冬日凌晨时分，好久没见到萤的他，悠闲漫步的时候，就这么走到萤公寓的天台。
    楼下，萤的公寓中传来的血气气息非常淡，说明最近他都没有在这里住。
    那他到底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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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在天台踱步了一刻，没管住自己的些微好奇心，瑞文转而闪到了萤的窗前。
    室内的灯没有开，漆黑一片。但是瑞文的目力惊人，看到了桌面上用白色云石纸镇压着的便签纸。
    他不用进门也看到了纸上的留言，字体工整洒脱，带着一丝从萤的脸上看不出来的随意和叛逆。
    瑞文恍然想着，这丝叛逆可能就是这个人类敢大胆出没在午夜街头找买家的原因。
    然后，他去到楼下，从楼梯一级一级走上来，想象着他从外面回家，也是这样，疲惫地走过同一段楼层。
    .
    站在萤的公寓前，门旁的绿植盆栽的下面拿出钥匙，开了门。
    萤是人类，他愿意用人类的方式对待他。
    尽管破窗而入对他而言也就一抬手指的功夫。
    打开门，开了客厅的灯，不到二十平米的客厅，在吸血鬼看来简直如同逼仄的鸟笼，多待一秒都是对伟大血|族的折磨。
    公寓里面都是书，放得挺整齐，但是可能一段时间没收拾了，有几本书滚落到地上了。
    瑞文拾起来，放到书堆的顶上。
    然后看了一眼客厅，又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卧室，甚至打开冰箱瞧了一眼。
    显然这间小公寓像逼仄的鸟笼已经足够可怜了，但是家徒四壁的萤更可怜。
    关上客厅的壁灯，瑞文静静地坐到书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书桌上的书稿。
    仿佛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柔和缓慢，因为萤在便签纸上写着：不要弄乱我桌面上的书稿。
    那想必是对萤很重要的东西。
    不管是书页稿件，还是人类的身体，对他而言都是非常脆弱的东西，他怕自己一激动就控制不了力度，到时整栋公寓都得崩塌。
    一页页的翻看，仔仔细细地逐字逐句看过，从笔记到故事，至小说稿件都没有放过。上面记载了萤岁月的温柔绵长，同时记载了他的各种奇思妙想。
    人类的记忆和灵魂是最美妙的东西，而人类生产的故事，也是美妙回忆的一种。
    从萤的故事作品中，瑞文看到一个更为立体清晰的萤，带着对两个种族矛盾的迷惑，人类社会的诡异和荒诞，同时又有着人类的美好和善良。
    这些，在他的一个个故事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