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觉得会是长尾岛的船,但冯晔也不敢掉以轻心,暗自警惕着。
这年头在大海上,凡是碰到陌生的船只,都得保持足够的警惕。
抢劫船只的事情又不是只有长尾岛人才干。
有些渔民碰到落单的船只,偶尔也会仗着人多势众,客串一把海盗。
冯晔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灯光所在的方向,但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
好像不是只有一盏灯火,而是有很多。
具体有多少,他一时也不知道。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可能是渔船。
一般来说,不管是多大的渔船,基本上都是单打独斗,鲜少有聚在一起捕鱼。
即使是渔业公司的船队,出海之后一样也会分散开。
除非是双拖鱼船,才会并肩作业,但那也仅仅是只有两艘船。
而现在这么多船一起行动,这是在干嘛呢?
冯晔顿时好奇了。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不过还没法确定对错
阿灿在心无旁骛地开船,还没有发现这一点。
晚上开船和白天不同,视线受限,必须集中精神,时刻注意前方海面的情况。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灯火也是越来越近,在海面上排起了长龙。
冯晔数了一下,竟然有二十四盏灯火之多,也就是说有二十四条船。
而这时,阿灿也终于是发现,瞬间被惊到了。
“不是只有一艘船吗?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
“本来就有这么多,只不过刚刚太远了,看起来像是重叠在一起,自然就分不出来了。”
“晔哥,你说这么多船一起,这是在干什么?”
“走私。”
这是冯晔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啊?走私?”
“对。”
冯晔的语气坚定,“这种规模的船队,又是在夜里行船,最有可能的就是走私。”
“你看他们的船,每一艘就只有一盏灯火,连船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通常情况下,渔船或者合法的商船在夜间航行时,为了安全起见,都会亮起更多的灯光,以便于相互识别和避免碰撞。”
“但这些船却只亮起一盏灯,显然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而且,他们选择在夜间行动,也是为了避开海上的巡逻和监视。”
阿灿听后,若有所思:“早就听说有很多人参与走私,一直没有见过,今天是大开眼界了。”
“其实,我们岛上就有人走私,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啊?谁啊,这么大胆?”
“我只知道卢家村三组有一个叫卢俊杰的人,就是干走私的。”
冯晔随即又叮嘱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去了,平白得罪人。”
走私这种事情,牵扯到的人和势力往往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来麻烦。
他可不想卷入这些是非之中。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态。
他也不例外。
“我晓得,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阿灿点了点头,又看着远处的灯火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和船是哪里的,要到哪里去?这么多船,货可是着实不少啊!”
“现在走私这么猖獗,谁知道呢?”
“晔哥,你说怎么就没有人抓呢?”
“怎么没有?长尾岛上走私的人不就被抓了吗?但是抓不完,总有人会为了钱铤而走险。”
“难怪镇上和县里经常有新鲜花样的东西出现,感情都是走私的啊!”
“你才知道啊?”
冯晔笑了笑,又提醒了一句,“另外,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官商勾结?”
他可是记得,上辈子爆出了好多走私的案子,无一例外地都牵扯到了一些官员。
这些官员为了私利,睁一只眼闭一只只眼,甚至直接参与其中。
走私团伙和这些官员之间形成了一个利益链条,使得打击走私变得异常困难。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鹭岛特大走私案,涉案金额高达500多亿,偷逃税款300多亿,涉案的官员之多……
而且,他还听说岭南那边有军队直接参与其中,利用军舰来走私。
他还在网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十万贫困户,百万刚起步,千万才算富。”
这是鲤城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在90年代初流传甚广的话,就是靠着走私快速致富。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权利就是来钱快。”
冯晔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走私这行当,水深得很,高收益就意味高风险。”
“这要是被抓了,轻则进去吃牢饭,关个几年十几年,重则可能吃花生米。”
“这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也别去管那些闲事,我们还是专心打鱼的好。”
阿灿点了点头:“对,咱们还是打咱们的鱼,虽然挣钱少一点,但是安心。”
“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远处那看不清轮廓的船只一艘艘过去。
可惜现在天还没有亮,看不清楚,要不然这么多船排成长龙肯定很壮观。
冯晔收回了目光:“行了,别看了,这不关咱们的事,专心开船,别触礁了。”
“哦……哦。”
阿灿应了一声,刚想扭头不看,却发现了异常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