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倒在吴黎淞身边却并没有睡，系统面板上的返回按钮在吴黎淞答应她的那一刻就已经亮起。
    还是第一次她没陪命运之子到寿终正寝，任务就已经完成。
    现在，她可以随时离开。
    苏可直起身，吴黎淞却拉住她的衣角小声地呼唤她，他仍在梦中，只是在梦中也依旧围绕着她转。
    苏可叹口气，揉开他皱起的眉头：看在前三个世界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
    吴黎淞醒时，苏可还在他身边睡觉，他只睡了两小时，还是抱着恐惧与担忧睡着的，在醒后看见她的那一刻，才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幸存感。
    他几乎是抑制不住就哭了——本来不该如此软弱的，但是眼泪无法停止，抱着苏可，庆幸一般呼吸着。
    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了再一次分离。
    苏可被他弄醒，眼泪粘在身上带来粘腻感，苏可皱起眉，转头就对上他可怜的眼。
    “怎么这么爱哭？”苏可扶住脑袋坐起身。
    “抱、抱歉。”他咬着牙似乎想把眼泪憋回去，却更显可怜。
    苏可移开眼：“回去吧，想回去洗澡。”
    “好。”他的声音又立马开朗，尾巴快要摇到天上去。
    “教育”后的吴黎淞变得比以前更黏人，像有“弃猫效应”的小狗，变得更加乖巧更加听话，完全是以苏可为主，每天都眼巴巴地望着她，围在她身边。
    惊吓过度的样子，只要离开她超过两个小时就会害怕得发抖。
    某天趴在床上被他从背后抱着不停嗅闻脖颈的苏可，被他弄得不耐烦地翻过身，将他推开，“你是狗吗？”
    他却倒在一边，完全没有羞耻心，不愧是变态，红着脸，“…小可要把我拴起来吗？”
    苏可古怪地看他一眼，已经察觉到他的异样了。
    “别想了，我没那方面的癖好。”
    “哦…”他顿时露出失落的表情。
    苏可转过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机，过了会儿，受不了地瞪向他，“自己去厕所。”
    “哦…”他更加失落，爬下床去厕所。
    再回来时苏可却并不在床上，他心脏骤停，浑身颤抖，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慌乱地跑出卧室，看见在客厅接水的她才松口气，从背后抱住她，快要哭了。
    “小可…小可……”
    他们换了一栋房子，原来那里苏可实在是住不下去，现在换在了离公司更近的地方，是一套三户型的房子。
    苏可只是出来喝口水，听着吴黎淞猛烈的心跳声，揉揉他的脑袋，“没走。”
    他抱着她，泪水沾湿她的衣领，缓了很久才松口气，亲在她脸颊，“好爱你，我好爱你小可……我是不是忘了说？我好爱你，比所有的一切都爱你。”
    苏可无奈地抚摸他的发尾，“你每天都说。”
    “那就好，那就好……”他抬起头傻傻地笑了，是带着眼泪的笑。
    “……有这么害怕吗？”苏可手掌贴着他的脸，拭去他的眼泪。
    他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小可你不知道，你能为我留下…我该有多幸运？”
    苏可将杯子放下，叹口气，抱住他，“不会再走了…你表现良好的话。”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吴黎淞抱紧她，承诺着。
    他确实在变好。
    他学会了克制，学会了如何去爱她，而不是通过欺骗、控制。
    他会每天送她花，亲吻她，告诉她他爱她。
    会做她爱吃的菜，抱着她，和她一起逛街、看日落。
    会看她所看，想她所想，会尊重她的意愿，也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十年如一日，从不停歇。
    苏可眼角开始长起了皱纹，他却看着她笑，手指轻抚它。
    苏可无语地瞪他一眼，“笑什么，你还不是一样，糟老头！”
    他咬着唇笑得更开心，被骂了也开心。
    “小可在变老…”
    苏可给他一拳：“你死不死？”
    他佯装被打倒的样子，握住苏可的手，将她扯进怀里，笑盈盈的眼望着她，充满爱意和幸福，却又恍若带着悲伤。
    苏可噎住，戳了戳他的脸颊，“傻子。”
    “我爱你小可。”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