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
    无崖子道：“你说的那上官愚，必定是受了天魔分身的蛊惑来攻击镇妖塔。外塔一倒，里塔的镇压之力也就随之减小。”
    “那您感受到了吗？”
    “当然，”无崖子轻抚长须，“幸好我的残魂镇守在此，用秘术加固了封印，不然那次就让天魔得逞了。”
    陆渊松了口气：“师祖，我们要怎样才能彻底消灭这条残肢？”
    “彻底消灭？”无崖子忽然失笑，“很难。如果能彻底消灭，我们也不用大费周章去封印它了。”
    有道理。
    这些上古大能，随便拿一个出来，便是焚山煮海的顶级存在。
    他们都难以对付，现在不少秘术失传，就更难消灭了。
    不过这也激起了陆渊的好奇心。
    反正已经来了这里，不看看再走，还是有些遗憾。
    “师祖可否让晚辈看看天魔残肢？”
    无崖子沉吟了一下，点头道：
    “你的神识来观看，问题不大。随我来吧。”
    说完手一挥，就带着陆渊的神识往塔顶飞去。
    越靠近塔顶，压力越大。
    一种若有似无的嗡鸣声也不断传来，里面好像还夹杂了一些咒骂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在飞行的过程中，陆渊的神识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我是灵境四阶初级，面对残肢都有如此反应，不知那天魔全盛时，会有怎样的威能！
    飞了一阵，两人来到塔顶。
    陆渊的神识看到塔内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长条形物件，外面由无数道红色符箓包裹，散发出冷冷的红光。
    “陆渊，这便是天魔的左臂。”
    陆渊启用麒麟真目的神通，透过符箓纸看到里面的手臂。
    那段残臂成黑紫色，青筋密布，五指枯瘦，指甲为诡异的金棕色，看上去就锐利无比。
    也不知这条手臂，曾经残害过多少生灵。
    “怎么样？”无崖子呵呵笑道，“小徒孙，手臂也看了，快回去吧。你的神识能穿越如此之远，的确强大。但散出太久，并非好事。”
    陆渊看着残臂，忽然觉得脑海中发出隐隐的嗡鸣。
    好像有一圈一圈的波纹从脑袋里发出，径直进入到残臂之中。
    而那残臂忽然也微微动了起来。
    不是外部的抖动，而是内部的颤动。
    无崖子见状，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当年他们将天魔分尸，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简直就像——
    陆渊和天魔产生了联结！
    无崖子疑心大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崖子虽是魂魄状态，但识破障眼妖法的神通还在。
    话音落时，他已扫视了陆渊无数遍。
    但除了看出陆渊有妖族血脉之外，看不出他和天魔有任何瓜葛。
    陆渊忍受着眩晕，勉强说道：
    “师祖如此扫视我，应当看得出我的底细。我不可能和天魔有关系……”
    说到这，他差点呕吐出来。
    而更诡异的是在后头——
    无崖子眼睁睁看着天魔左臂发出一道浓郁的黑气，直接灌注到神识幻化的陆渊的天灵盖中。
    神识被灌注，陆渊的本体也遭池鱼之殃。
    在表层镇妖塔废墟打坐的陆渊全身剧痛，似乎被无数道刀片切割一般！
    与此同时，里层镇妖塔内，无崖子正动用残存的所有法力出手阻止黑气灌注。
    但为时已晚。
    他的威能并未起到作用，反而促使黑气运行得更快！
    想不到千年过去，残肢还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切都是天意啊……
    无崖子眼见得无法阻止，只能仰头长叹。
    又过了两息，黑气运行戛然而止，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事一般。
    符箓覆盖的残肢也完全瘪了，似乎消失在纸张中。
    无崖子正惊异间，就看到神识幻化的陆渊瘫软在地，然后闪烁片刻，消失不见了。
    同时，外塔的陆渊本尊也倒在地上，全身不断抽搐。
    守候在一旁的周婉芝见状，立刻飞奔上前想将他抱起。
    不料跑到半途，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狠狠弹了回来。
    “小渊！”
    她一声惊呼，流露出无比的担忧。
    此刻，玄天宗的众人也看到异状，都涌了上来。
    所幸陆渊只眩晕了一阵，又渐渐苏醒，重新打坐。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不敢作声。
    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默。
    忽然，天空出现一个方圆百丈的巨型黑色气旋。
    那气旋中充满了金黄色细小的雷电，隐隐可闻鬼哭妖嚎。
    高阳掌门看着气旋，如临大敌。
    他动了动鼻子，对周围的几个长老沉声道：
    “妖气冲天，诸位，开启护山大阵！”
    话音刚落，却见那气旋忽然加速旋转，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一头钻向陆渊天灵盖。
    “保护盟主！”众人大喊。
    反应快的都用起神通，攻向气旋。
    “轰隆！！！”
    一阵巨响，气旋将所有攻击都化为无形，并全数进入陆渊体内。
    完了……
    周婉芝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哭得像个泪人。
    陆渊身体忽然膨胀了一下，接着浑身发出一道极强的冲击波。
    在这股强大的冲击力下，镇妖塔废墟被震成粉末，周围的人都被震飞十丈开外。
    陆渊觉得浑身筋脉畅通，玄气在周身流转，无比惬意。
    那天灵盖的境界玄关，在这一刻冰消雪融。
    他终于踏入了新的境界——
    第七阶，妖圣！
    在这个阶段，他领悟了新的职业神通：致命创伤。
    此神通由他之前选择的“剑术专精”进化而来，能极大提升致命一击时造成的伤害。
    此外，他还领悟了新的天赋神通：剑魂。
    在造成剑刃伤害前，陆渊有一定几率提前造成神魂伤害。
    也就是说，只要陆渊发念攻击敌人，即便剑未出鞘，对方的神魂也有可能遭受重创！
    陆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全身骨骼发出欢畅的噼啪声。
    数道精光在头顶隐约跳动，似乎要形成一个光环。
    “咦？你们都围在这干嘛？”他摸了摸后脑勺，觉得很诧异。
    “小渊，你……你真的不知道吗？”周婉芝感觉到屏障消失，立刻跑了过去。
    陆渊还是一头雾水。
    高阳真人清了清嗓子，把事实经过都告诉了他。
    看来，我是吸收了天魔左臂的力量，居然突破了玄关，升到了第七阶，妖圣！
    等等，我的灵境……
    竟然也到了四阶中期！只差一阶，就到灵境的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