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行囊之后,花从筠等人就跟着客栈掌柜寻来的一个‘导游’去城中闲逛。
其实古代是没有导游一说的,就算有,也隶属于官府。
这所谓的导游,就是一直居住在凉州城、且熟悉凉州城的百姓。
据掌柜的说,这位给他们带路的大叔,人称‘七叔’,今年四十岁,祖祖辈辈都是住在凉州城,从未搬离过,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士。
这一路上,七叔都在给他们讲解凉州城都有哪些特色,包括吃的喝的,更着名的是凉州城的花楼,是每个男人的温柔乡。
但七叔在说完这番话后发现队伍里女子居多,就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笑着说自己说错话了,还让大家别放在心上。
“七叔,我听说很久之前萧家人想要进凉州城住,但是被你们赶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花从筠与七叔并排,下意识问道。
同行的其余人听到她这么问,都好奇了一下,但都很默契的没有出声。
“萧家人?什么萧家人?”七叔一懵,脑子有一瞬间没有转变过来。
闻言,花从筠轻轻一笑,“就是那个定北王府的萧家啊……”
“哦。你说那个被流放凉州城的定北王啊?有点印象。”七叔点点头,随后不以为意地说道,“其实那个时候大家也不是憎恨定北王,只是当时刺史大人放了话,谁要是能一起去城门阻止定北王进入凉州城,谁就能领一袋米罢了!”
听到这一番话,还没等花从筠开口,萧南琬的脸上便起了愠怒,“所以你们当初就为了一袋米,就做出这样有违良心的事情?!”
七叔一听,摆摆手,“小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知一袋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多久?再者说了,不管真相如何,定北王犯了事被流放,这是既定事实,就算有人要趁机落井下石,那也跟我们普通老百姓无关啊,我们也只是为了温饱而已。”
“可是你们当初……”
“琬琬。”花从筠打断气上心头的萧南琬,“当初的事情,确实不能怪凉州城的百姓。”
毕竟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至少,命还在!
萧南琬听到后,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知道了嫂嫂。”
随后,花从筠也没有问这么多。
她一开始就知道,凉州城的刺史和都尉都是被收买了,所以才会阻止他们一行人进入凉州城居住。
只是按照原文来发展,那必然是萧北乾不顾一切,用武力去抗衡。
可这次因为有她在,萧北乾并没有那样爆发出来,这剧情自然也就有所改变了。
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原文之中,那些在当初欲要帮萧北乾顺利进入凉州城的人还在城中,是受过老定北王恩惠,最终选择隐居在此处的。
花从筠等人跟着七叔一路逛,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家。
在路过七叔所说的花楼的时候,七叔忽然停下来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唉,世风日下,刺史暂且如此,凉州又如何能好呢……”
“七叔为何这样说?”花从筠疑惑地问道。
“你们是底下镇子来的,自然是不知道,这刺史酷爱去逛花楼,只要花楼有新的姑娘,刺史必然是拔得头筹的那个。不仅如此,刺史还会收某些奸商的贿赂,导致穷苦百姓苦不堪言,这在凉州城,这已经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萧南琬听到后,皱眉嫌弃,“既如此,你们为何不上报朝廷?为何要纵容这样一个贪官污吏存在百姓之中?”
七叔一听,顿时乐了,“我说你这小姑娘讲话真是有意思,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里能斗得过权贵啊?要是像你说的去做,只怕是还没走到上京,出了这凉州城,我们的小命怕是就丢了呢!”
“这,这……这太过分了!”萧南琬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最后只能憋着一股气,全程都不再说话。
花从筠看到萧南琬这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是很理解的。
在萧南琬的认知里,从小就受自己祖父和父亲兄长的关心,认为这种贪官就要解决,也认为只需要上告朝廷,就能解决很大一部分麻烦。
可是萧南琬又怎会知道,她萧南琬是定北王府的千金小姐,而那些受苦的百姓,没权没势,又要如何去状告呢?
况且,山高皇帝远,凉州城可是距离皇帝最远的一个城,如今只靠车马出行,普通老百姓连吃喝都是问题,更别提买车买马去上京了……
等回到客栈后,因为大家今日都在街上走了不久,所以现在大家回到房间之后就想着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相对于其他人,花从筠的精力显得旺盛一点,她现在就想去那个什么花楼看看。
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知道,刺史现在在花楼是什么情况,若是时机合适,指不定能找到刺史的把柄。
思量至此,花从筠易容乔装一番,利用空间离开客栈、来到花楼旁边的巷子。
此时,花楼姑娘们的卖力叫喊声传入她的耳中,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走到绝路,谁又会愿意舍弃尊严和身子,混迹在这由外到内都充斥着没人性的地方中呢!
等她靠近的时候,立刻就有一位姑娘贴上来。
她本来不想理会的,直到看到赔笑面容之下藏着惊慌和恐惧,她不由得心软。
“叫什么?”
“杏杏……大哥,求求你,点了我吧……”
花从筠看到杏杏眼里的乞求,点点头:“嗯。”
她现在易容成一个男子,声音也伪装了一下,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难以辨认出她就是花从筠。
等进入花楼之后,她并没有着急于知道刺史现在在哪个位置,只是带着杏杏开了一间上好的房间,使得这花楼的掌柜‘春十娘’眉开眼笑,还让人上了好酒好菜。
“杏杏,你一定要将这位爷儿给伺候好,若不然就仔细你的皮子!”春十娘恶狠狠地瞪了杏杏一眼。
杏杏缩了缩脖子,怯弱地说道:“知,知道了……”
等春十娘带人走出房间之后,杏杏才坐在花从筠身侧,紧张地抓着衣角,低着头,柔弱地说道:“大……爷,我才伺候您。”
见状,花从筠并没有阻止。